想要看清楚。
梁刑在浮云书院走完一圈,彻底摸清了现在的布设。
当然,全院的学生也都见识了他的模样,议论纷纷。
彭乘风在浮云呆了快五年了。这些风言风语他平常听着没跟他们计较,如今他哥亲自来了,居然还敢在人背后嚼舌根。
他窜紧拳头,恨不得把那些在背后议论他哥的人全都打趴下。
梁刑只是牵着他的手往院长的院子里去。
彭乘风所有的注意力被他哥的身影吸引,宽厚,高大,安稳,他拉着他的手,亦步亦趋,对所有蜚声漫语都隔离在外。
他都知道的,他哥根本不是世人口中的样子。
无数小声窃窃的私语目光全都被他哥抛在耳后。
彭乘风要做的就是跟紧梁刑的脚步。只要有他哥在,他什么都不怕。
院长一看见梁刑路过,匆忙招手。
梁刑停下,拱手行礼。顺手还敲了一下彭乘风的头。
彭乘风只好不情不愿,有样学样地跟着行礼。
“宋院长、袁先生。弟子彭乘风问安。”
秋千上的年轻探花盯着传闻中的刑部尚书,似乎与传闻中的酷吏形象有所出入。
只听院长招手喊他过去:“袁修道,赶紧过来。”
那人的相貌越来越清晰。淡蓝色水洗的天云纱在他身上流光溢彩,秉持着礼节却又熟悉亲近的关系站在院长三步远处,手里还牵着平日里那个调皮捣蛋的彭乘风,此刻在他手里如同一只被驯服的大鹏鸟。
那人朝他看了过来,露出一张清俊脱俗的脸,浑身上下不沾染任何权利金钱的熏陶,不骄不躁,冷静自持,隐隐透漏出一丝狠厉。
他就是梁刑!
袁修道感叹,这世上竟然有如此之人。
他突然间就萌生了想亲近、想要结交的意愿。哪怕不是为了从他手上得到什么,只是陪着聊聊天,说说话,都会觉得是人生的恩赐。
袁修道自问见过百相面目,都不如眼前之人来的震撼。
风吹起他的发带飘舞,飘飘乎遗世独立。
没有书生身上的迂腐,没有官员的狡诈算计,没有酷吏的血腥暴力,日头的光落在他身上,显示出一种很透明的悲悯,仿佛宁可自己独身地狱,也愿换满世清明。
袁修道突然有些怀疑,那些在他手里的罪犯,真的是被抓进来惩罚的吗,还是借故,看梁刑对他们露出不一样的态度,比如偶尔露出一丝的悲悯、一丝的可怜、一丝同情。
袁修道被自己看面相的卜算回过神来,呼出一口气后立刻换上了一幅和善的为人师者模样。
“小风,这几日有没有好好用功,老师可是很期待你能在清谈会上,力压群雄。”
彭乘风刚想拒绝,就被他哥按住。
“这位是?”
“在下姓袁,字修道,袁修道。”
梁刑亦是对他行礼。“梁刑。”
他没有点明身份,他没有用官位压人,他对我行礼,他好亲和。
袁修道在心里默默给对方带光环,借着对彭乘风的教诲,关切地站在梁刑身边告状。
“小风本质上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气性偏躁,正是得有您这样的兄长才能管的住他。”
宋院长:刚刚说彭乘风调皮捣蛋的人去哪了。
梁刑再次行礼:“袁先生多费心了。”
袁修道扶住他的手臂:“可别再客气了,你推我往的迂腐礼节不适合我们,我也比你长不了几岁。”
武穆不知从何处赶来,隔大老远就看见有人不怀好意地贴近梁刑,于是匆匆撞开袁修道的手。
武穆语气极冲:“说话就说话,干什么都动手动脚。”
武穆的劲道可不是轻的,震的梁刑手臂一麻,带着彭乘风都被吓一跳。
袁修道揉了揉手腕:“你哪只眼睛看我动手了。”
武穆:“两只都看见了。”
袁修道:“那只是礼节性搀扶。”
武穆:“你敢碰,我就敢剁。”
梁刑厉声喝止:“够了,武穆,跟袁先生道歉。 ”
武穆意外,梁刑怎么突然生他的气了。他才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不过要武穆低头,那是不可能的。连对施乐人的道歉,都只是做的表面。
梁刑叹气:“袁先生,关于舍弟的学业,我还有几分不解,方便找处清静的地方谈谈吗?”
梁刑都如此放下身段了,哪里会有人不同意。
武穆听见两人还要单独做一间房间私谈,忽地就醋了。
“不行。”
梁刑才不听他的,迈腿直接离开。
宋院长特地安排了自己的书房供他们谈论。
武穆看着自己拳头,只是出去了一下,怎么就变得这么快?是在躲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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