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了，浑身不自在。倒是奶奶很快接受了萧雨眠的新人设，握着孙子的手追忆孙子。

    “朋友好，朋友好啊，我们小眠打小就缺朋友，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叫孙子。”

    奶奶侧头竖起耳朵，“啊？你说啥？”

    萧雨眠无语凝噎，“奶奶，你叫我小雨吧。”

    “小雨，小眠！”奶奶看看萧雨眠，又看看陆可，“好，你们有缘，以后都要相亲相爱。”

    一门之隔，门外的陆可和萧奶奶有说有笑，讨论着鱼头豆腐汤的做法。萧雨眠独自在卧室，这是他的卧室，在他的记忆中，一周前他还躺在床上温书。

    窗户开着，墙外的绿萝已经枯死了，尸体垂下来。

    窗外有一条河，现在那条河新修了护栏，还铺了木质地板，从野河变成小公园的一部分。

    屋子里的摆设倒是没变过，一桌一椅都在记忆中的位置。书桌上甚至还堆着高考复习资料，萧雨眠翻开书页，巨大的荒谬扑面而来。

    笔迹记忆犹新，纸页已经泛黄。

    我回来了吗？

    真的回来了吗。

    萧雨眠甩甩脑袋，四处翻看，试图找出些什么东西，又说不清楚具体想找什么。

    突然，书桌右侧的抽屉突兀闯入视野。

    抽屉上多了一把小锁。

    以前的他在家人面前没有秘密，房间里根本没有锁。

    如果是我，会把要是藏在哪里呢？

    萧雨眠在卧室转了几圈，最后看向书桌上的镜子。

    镜子里的他，身上也多出一样以前没有的东西。

    用来遮掩脖子伤痕的choker。

    萧雨眠看着镜子，抹上choker的坠饰，那是一枚心型装饰，仔细辨认，侧边有一条不明显的细缝将心型一分为二。

    萧雨眠握住心型吊坠，手指用力。

    咔哒一声，吊坠像扇贝一样打开，掉出一枚袖珍钥匙。

    萧雨眠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锁头松开。

    抽屉里只有一张纸条，萧雨眠拿起字条，不知为何有些颤抖。

    打开字条，他的字迹跃入眼中。

    【

    你要记住两件事情。

    1.还清债款。

    2.找到江夜星、苏杭

    】

    萧雨眠看着纸条上的字，听见自己的声音。

    他到底有多少债款？萧雨眠立刻查证过，发送催债短信的银行贷了他五百万，萧雨眠还完这个月的债款后，总共还剩下两百多万未还债务。

    萧雨眠查过征信，他只在海辉私人银行有贷款。

    还剩两百多万，如果这次复出成功，以他过往的实力，还清贷款并不算难。

    想到这里萧雨眠又觉得不太对劲，以他在娱乐圈的拼命程度，五百万的债务不至于念念不忘地写进字条。

    除了银行，难道他还欠了私人债务？

    萧雨眠想得头疼，又去看第二句。

    苏杭很陌生，萧雨眠的目光停在江夜星三个字。

    他记得江夜星说过，要带他去家里玩。

    “不是我现在住的公寓，是我真正的家，我想把你介绍给家人认识。”

    后来他去了吗？萧雨眠仔细回想，完全没有印象。

    似乎在把他介绍给家人前，江夜星就不告而别了。

    江夜星去哪儿了？我又为什么要找到他。萧雨眠头晕目眩，回过神出了一身汗，夏日灼热空气烦闷，他感觉缺氧，站起身深呼吸，推开卧室门。

    陆可正在厨房陪奶奶说笑，听见声音忙洗干净手，揩着围裙过来，口型喊了声“老板”。

    “你照顾好奶奶，晚饭我不吃了，想起来有点事情。”

    奶奶也跟着陆可送他，客气极了，盛情邀请萧雨眠下次还来家里玩。

    两个记忆残缺的人，一老一小，看着对方笑，都像在心里哭。

    萧雨眠在眼泪掉下来前转身。

    他走下楼，黄昏满街，他在旧照片里移动，直至远离老旧街区，繁星满天，人们在他周围来去匆匆。萧雨眠不知道去哪，于是抬头仰望星空，跟着星光走。

    最后，他来到了一座熟悉的公寓大楼。

    值班室的保安探出头，“这位先生，你找谁啊。”

    萧雨眠这才发现，他走到了江夜星以前居住的公寓楼。

    不同于他生长的破旧筒子楼，这栋高级公寓管理森严，配套齐全，保安盯着他，目光戒备。

    “我找A-1201的住户江夜星，”萧雨眠不抱希望地道：“我是他的同学，我叫萧雨眠。”

    他记得很清楚，江夜星没参加高考就出国了，那之后也许再也没有回来。

    保安核对完信息，打了通电话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