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只知道它‘有效’,所以什么都不想知道?”
接生婆的身体颤得更厉害了,她摇着头,眼神满是惶恐与回避,“我……那人只说,能救孩子,能让村里兴旺……我以为……”
“是谁?”玄冥眸色如墨,死死盯住她,“到底是谁教你的?又是谁告诉你我们的身份?”
接生婆的唇瓣抖动着,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眼珠急速晃动,似在挣扎是否要说。
她吞了口唾沫,刚开口:“二十九年前,他是个穿灰衣的……”
下一瞬,一股乌黑浓稠的血液从她口鼻涌出,似是有无形之手在她体内翻搅,碾碎了五脏六腑。
“咚!”
她倒下,眼睛瞪得极大,嘴唇依旧动着,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她,死了。”玄冥沉声道,眸底一片森然。
“玄冥,刚才到底是什么?”慕凝焦急地问道。
玄冥俯身探了探她尚未冷却的尸身,“是禁咒……是她体内早就种下了封口之咒。恐怕在我们进村之前,那个给她“换胎符”的人,就早已料到我们会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慕凝低声问,声音里压不住的紧绷。
玄冥的眉间紧蹙,“先将此事报回鬼市,但那之前,我们必须要先解决眼前的‘生鬼’”
话音刚落,外头骤然传来婴儿的哭声,极尖、极短。
一名妇人踉跄着冲出堂屋,怀里死死抱着襁褓,满脸泪痕:“死了!我的儿子没气了!刚刚还在哭的!”
“我家的也没了!”另一名老妪扑倒在门槛边,手中抱着的孩子面如金纸,眼睁睁看着天,却再也无声。
“都是他们!是他们害的!”尖叫如浪潮扑来,村民目光齐刷刷看向慕凝与玄冥,有人抄起锄头,有人已握紧火把。
玄冥一步踏出,嗓音冷厉道:“谁敢再靠近一步,我就先送谁投胎!”
村人畏惧地止步,但眼中的恨意却如毒蛇一般盘踞不散。
慕凝却没动,她怔怔地望着那口尚未封死的井,以及护着孩童的癫娘。忽然开了口:“玄冥,我想到能让生鬼离开的方法了。”
玄冥看向她:“什么?”
慕凝低声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为何我想要活下去吗?”
玄冥静静望着她,缓缓开口道:“因为你喜欢的人,在这世上。”
慕凝缓缓点头:“生鬼不愿离开,不是想要村民的忏悔,也不是想要接生婆的道歉,而是因为有人一直在唤他……每个夜晚,每首摇儿歌……他在冰冷的井里听了二十多年。”
慕凝走向癫娘的面前:“你在井里唱了二十多年的摇儿歌,是因为在井里听见了他的哭声吗?”
癫娘嘴唇哆嗦,眼睛里陡然泛起一层浑浊的水雾:“他在,我知道,他一直都在。”
慕凝轻轻拍住癫娘的肩膀:“他确实一直都在,可他该走了,真的该走了。”
“你愿意……放他走吗?”
癫娘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抱着眼前的孩子,她的嗓子干涩如风沙,慢慢开口:“那……娘给你唱最后一曲,好不好?”
风渐渐地停了,癫娘抱着一半的“生鬼”,缓缓地来到了井边,像是望着一个熟睡的婴儿,轻声唱了起来:
“月儿弯弯照土墙,娃娃乖乖睡梦乡。
梦里花开福满院,梦醒爹娘在身旁。
娃娃乖,福星照,一岁两岁快快长。
娃娃乖,莫乱跑,娘娘赐你抱金匡。”
她的声音极轻,极慢,带着未尽的温柔。
下一瞬,井口泛起一层浅浅的光,一只小小的手,先浮现了出来。紧接着,是一个襁褓中熟睡的婴孩,胖乎乎的脸,轻轻动了动睫毛,与另一半“生鬼”的魂魄合而为一。
他抬头看她,眼神里是与年岁不符的温柔。
然后,他一点点地长大——
一岁,跌跌撞撞地学走路,张开双手扑向癫娘;
五岁,咧嘴笑着把糖递给她,裤脚沾满了泥;
十岁,藏在她背后,说被村里孩子打了;
十五岁,嗓音变沉,眼神里开始多了少年人的隐忍;
二十岁,身形挺拔,眉目与癫娘极像,只是多了一分沉静。
每一次变化,他都望着她,静静地,像是在把这一生都过给她看……
癫娘终于颤巍巍地站起身,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泪终于决堤而下。
“宝儿长大了……娘也老了……”
“你该去你的地方了。”
她咬着唇,终于说出了那句藏了二十多年的诀别:“去吧……娘不唱了,今夜之后……你要自己睡了。”
生鬼的眼角泛红,却没有哭,只是缓缓地伸出手,拥抱了她。
他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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