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昭揭过那一半煎饼,捣鼓着手上那块,嘲讽道:“这不是报恩,怕是报仇,准备撑死我呢?”
楼愿执拗地伸着手,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应昭叹了口气,一手拽过,在手指交接处动作却是轻柔的,尾音带着妥协:“行行行,我拿。”
楼愿咬下一口自己的,感觉心像泡在熬熟的粥里,咕噜咕噜冒着泡,被汤粘稠住,等水汽蒸发后,又如罩上雾般,失了真。
清一色校服的路上,着土色夹克的男人行色匆匆,手拉住的小孩哭声阵阵。
“我不要你!你走!”小孩的嘶吼声划破喉咙,叫了出来。
“闭嘴!你这个贱人留下的崽种,老子留下你没卖了已经算是仁慈了,再闹弄死你!”男人压低音,眉宇间烙上阴翳,眼神泛着冷漠。
小孩死倔地仇视着他,红红的眼里尽是不甘,他大喊:“你是个坏人!就是你害的我妈妈…”
“呜呜呜…”男人呲着牙,唇抿成线,大手一挥,毫不怜惜地捂住小孩的嘴,连同呼吸的通道死死按住,他鼻孔涨起,拖着小孩继续往前走。
窒息的红上了小孩的脸,他的小手不停扣着男人的手指,可惜力量渺小,男人不为所动。
路边学生骚动不安,有的想上前阻止,被男人带血的一眼,吓得止在原地,人群自动散开一条道。
“不是吧,这个小孩好像呼吸不够了…”一个女生示意旁边的女生往前看,小孩挣扎的速度慢了下来,眼里有些昏暗。
两人窃窃私语着,语气焦灼,踹踹不安浮上两人的脸。
“去阻止一下吧,这闹出人命可不好,谁去找一下学校安保啊,打110也行啊…”周围争吵一片,女生深吸口气,鼓起勇气准备上前。
却没想有人速度比她更快,应昭一把扣住男人的手,神色绷着,厉声道:“你要干什么?要杀人吗?松开他!”
楼愿在他伸手时也上前,蹲下身,一根一根用力掰着男人的另一边手指,她剧烈地喘气,胸膛起伏着,勇气之余含着些紧张,她装作镇定,眼神向下,蔑视着男人:“我们已经报警了,学校门口的安保马上来。”
“是不是多管闲事,放手!他是我养的,我想怎么样就怎样!”男人龇牙咧嘴,唾沫星子飞溅,看着癫狂至极。
咔哒一声,男人吃痛一松,楼愿抢过小孩,藏在身后。
那是个男孩,套着一长一短的宽大校服,蓝白配色,校名印迹淡的剩下个学字,领口毛头横飞,似乎被人蹭过很多次,衣服大半面积浸着油渍,残余的饭粒印变黑凝固,扒在袖口,传出馊了的恶臭味。
他的肋骨楞楞地竖起,锁骨深深窝着,只剩骨架撑着生命。
男人见手里没了东西,眼球爆出,红血丝像索命的绳索,吸食着他仅存的理智,他嘴角勾上颧骨,阴着眼看应昭。
另一只手悄悄探入口袋,一个小巧的物件在夕阳下片出光,渗着寒意。
“你要死吗??”那道寒光直冲应昭面门,刀后是裂开的半缺牙齿,吊梢眼飞入鬓。
应昭闪步后撤,刀光掠过他的鼻尖,擦过一丝血迹。
男人不顾一切,握紧把手,盯住应昭的方向,斜着刀,往前切,往前捅。
人群惊叫着散开,做饭的摊主,有刀的侯着刀,拿锅的举着铲,和校门口的保安一起,约定好似的站在学生前面,掩着学生逃跑。
应昭趁机回到楼愿身边,他紧抓住楼愿的手,连呼吸都踩上节奏,眼中难得正经:“跟紧我。”
三人混入人群,躲在摊主后面,顺着人流往校门口跑。
“警察!不许动!”这声仿佛是缺氧下奇迹出现的呼吸机,续上了楼愿的心跳。
男人迅速被包围,手中的刀在搏斗中被踢远,双臂反钳着,沉鱼落网。
“李浮旻,怎么又是你?”
男人没回话,眼睛在人群骨碌碌地转,像陈年的诅咒般缠过每个人。
最后落在楼愿身上,他的目光像潮湿的蛆,又白又浓,他深深地看过一眼。
直到他被带走,那道凝视才消失。
楼愿无端生了鸡皮疙瘩,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她从脚底开始反胃,刚咽下的东西也成了催吐剂。
回过神,右手还被另外一只手拉着,楼愿边从人群里走出来,边喊着:“等等,警察叔叔,这个小孩怎么办?”
南晋宁听后转身,公事公办地开口问:“这是李浮旻带来的?”
楼愿点头。
南晋宁摩挲下巴,沉思片刻,回道:“这样吧,小同学,我先把他带回警局,看能不能联系他的其他亲人,他跟着你也不太安全。”
“好的,谢谢叔叔。”楼愿道了谢,松开抓着男孩的手,手里的热被释放,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捂出了汗。
“姐姐再见。”小男孩知道眼下自己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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