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痛……
沈书南艰难睁开眼,视线模糊得像隔了一层毛玻璃,冰凉的触感从背脊传来,他重重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正不着寸缕地躺在地上,手脚都被缚住,打了死结,稍微挣扎一下,纤维就嵌进皮肉,火辣辣的疼。
“醒了?”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倦怠。
沈书南抬头。
楚邵钧正坐在真皮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支银色注射器。
“楚少……咳咳……咳!”沈书南声音嘶哑,喉咙像被灼烧过一般。
他只记得自己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到那间破旧的出租屋,打开门的前一刻,被人猛地捂住口鼻,晕了过去,再醒来就被绑到这里——一见超乎他想象的豪华房间。
“嘘——”楚邵钧伸出一只手指放到嘴边,“先别说话。”
“嗓子还难受吗?”语气平缓而温柔,仿佛真的在关心。
沈书南只觉得寒毛直立,警惕地看着他:“你……咳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邵钧轻笑一声,从沙发起身,慢步走向他,皮鞋的声音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用力碾在他胸口。
“别这么紧张嘛。”他用鞋尖挑起他的下巴,“我只是想邀请你玩个游戏。”
沈书南下意识地往后缩,但绳索的束缚让每一个动作都疼痛不已:“嘶——邀请?楚少,您这是邀请人的态度吗?”
楚邵钧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oga还挺不卑不亢,有点意思,如果只是玩玩的话……
“哦?那你说说我应该如何?”
“你应该替我松绑,给我穿一套体面的衣服,我们再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你的‘邀请’。”沈书南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发音,被绳索磨破的手腕在身后微微发抖。
啧,麻烦,还是速战速决吧,楚邵钧漫不经心地想着,用脚抵住他的下颌,地上的人发出压抑的闷哼。
“头仰起来,我要标记你。”
沈书南瞳孔骤缩,用尽浑身的力气往旁边一滚,嗓音发颤:“楚……楚少,您别开玩笑了。”
楚邵钧缓缓蹲下身,嘴角噙着一抹温润如玉的笑。他的外表极具欺骗性,柔软的银灰色短发,浅淡的琥珀色瞳仁,多情又缱绻,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的从容优雅。
他掐住沈书南的脖子,没用什么力,却让人清晰地感到逐渐收紧的压迫。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还是说——”
“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
沈书南几近绝望,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为……为什么?起码让我知道原因……”
楚邵钧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回荡,几近癫狂。
沈书南只觉毛骨悚然,全部感官都被那笑声攫取住,无法思考。
笑声戛然而止,楚邵钧毒蛇吐信般的低语在耳边响起:“你说,萧鸣要是知道我把你标记了,会露出什么表情?”
“我真的好想看看。”
说完,楚邵钧又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久久不停,直到呼吸变得错乱,眼尾溢出泪水,他情不自禁地想象萧鸣的眼睛,那双永远平静的黑眸,会染上愤怒吗?会流露痛苦吗?还是会失去焦距,万念俱灰,像被摔碎的墨玉。
不管是哪种,都让他兴奋得指尖发麻。
“你这个畜生!”沈书南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那双总是柔软无害的杏眼,此刻燃起冰冷的怒火。
这个人怎么可以……
如果说上城区是一个镀金的牢笼,那萧鸣就是牢笼外透进来的第一缕晨光。
在圣亚斯学院,身为平民的沈书南,就像一块斑驳的瑕疵。那些尊贵的少爷小姐们,总爱用鞋尖碾过他掉在地上的笔记本,在更衣室的门锁上涂上强力胶,实验课上故意打翻他的培养皿,实战课的两两组队环节孤立他,戏称他为“奖学金乞丐”……桩桩件件,当时的恐惧与耻辱,将永远成为扎在血肉里的倒刺,即使拔出来,无法抹除的隐痛也将伴随一生。
只有萧鸣是不一样的。萧鸣会在那群人把他推到墙角时,不动声色地挡在中间,会在他被锁进更衣室时,一脚把门踹开,会弯腰帮他捡起被踩满脚印的肮脏笔记本,愿意和他一起在平民餐厅吃饭,和他一起放学……
萧鸣毫无疑问是在意他的,沈书南感受得到,即使这份在意没有别样的心思,完全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或许还有一点轻微的友谊,无论那种,都足以让他感激涕零。
但楚邵钧,这个卑劣的家伙,居然想拿他当筹码,去刺痛萧鸣,太无耻了!
他同时也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才会让萧鸣的善心被人利用。
沈书南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
“怎么?这副表情……是不满意,还是太期待?”楚邵钧掐住他脖子的手猛地收紧,窒息感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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