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居然被记了这么久,还被付诸实践,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暖暖的。
即使这件事有点不对劲……很不对劲。
萧鸣垂下眼,看向趴在床边的纪星澜:“你有心了。”
纪星澜半张脸都埋进臂弯里,只露出泛红的耳尖,闻言,迟缓地抬起头,视线一寸一寸攀上他的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一向锐利凶狠的绿眸,此刻所有的气势都溃散了。
萧鸣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在那个记忆模糊的下午,纪星澜跪在他腿间,也是这样自下而上看他——用一种近乎执拗的眼神。那时,全世界只剩下粘稠的水声,急促的鼻息,和空调风箱低沉的嗡鸣。
“星澜。”他当时这样叫他,现在也这样叫了,一边把手从狼耳朵上移开,惹得银狼不满地“嗷”了一声,下一秒,手掌覆到纪星澜的发顶,熟练地揉了揉,莞尔一笑,“谢谢你。”
纪星澜像被电到一样,猛地将头整个埋进臂弯,可能是想让他摸得更方便吧,考虑很周全。
好吧,其实纪星澜还是很乖的。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脚步声渐近,是皮鞋叩击地面的声响。
来人是言成泽,戴着金丝眼镜,身着黑色西装,一丝不苟;披着一件驼色大衣,略显随性。
不热吗?萧鸣向他点头示意:“老师好。”
言成泽也向他点头,眼里盛满笑意,随后将视线落到纪星澜身上,眸光骤冷——他正趴在床边,享受着萧鸣的抚摸。
他嗤笑一声:“纪少也晕倒了?”
纪星澜没理,用头轻轻拱了拱萧鸣的手,显得温顺,但那只银狼陡然竖起耳朵,幽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道冰冷的细线,缓缓转过头,对言成泽龇出森白的獠牙。
“咔——咯咯——”从胸腔里震出一声低沉的威胁。
敌意,和战意。
“星星。”指尖嵌进毛发,萧鸣强硬地掰过它的头,力道恰到好处地卡在让它感到压迫却不会疼痛的界限,“乖一点。”
银狼的耳朵立刻向后贴伏,未尽的低吼硬生生咽成一道呜鸣。
纪星澜腾地抬起头:“别在外人面前这样叫它……”
噢,不能叫星星。
萧鸣第一次为纪星澜的精神体治疗时,问起它的名字。
纪星澜说:“X。”
萧鸣没听清:“什么?”
纪星澜一脸高深莫测:“字母X,象征着未知与神秘,禁忌与颠覆,你可以叫它埃克斯。”
萧鸣:“……说人话。”
纪星澜沉默半晌,闷闷道:“我名字第二个字的首字母。”
听懂了。
“那我可以叫它星星吗?”这是针对猛兽精神体的治疗手段,用亲昵称谓弱化其攻击性——类似一种语言项圈。
过了很久,大概两到三轮深呼吸的时间,纪星澜才回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随便你”
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叫小名,可以理解,就像妈妈放学来接你,在校门口大喊一声“狗蛋”,其他同学驻足观望,吃吃窃笑,社会性死亡。萧鸣没有小名,因为他的大名听起来就挺像小名的,但他有外号,那个外号……他不愿提起,所以蛮能理解这种感受的。
“埃克斯,收好你的牙齿。”萧鸣钳住银狼的上下颚,拇指卡进犬齿里,往里摁,直到它的前爪痉挛似的抓裂被子,他才收回手,若有所思地盯了两秒它空荡荡的脖颈,“应该给你戴个项圈。”
间歇性凶狠,容易伤到人。
纪星澜闷哼一声,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一动也不敢动。
言成泽看到这一幕,眼底闪过暗芒:“纪少,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可不是什么外人,毕竟——”他忽然低笑一声,转向萧鸣时眼底暗潮翻涌,“我们上周五晚上还在一起呢,不是吗?”
嘭——桌上的玻璃杯突然炸开,玻璃碎片却诡异地悬浮在空中。
言成泽看着纪星澜双眼猩红,恨不得把他杀之而后快的样子,勾唇一笑,走近萧鸣,在床的另一边单膝跪下,“在蓝湾酒店,我们小鸣医生可是亲自为我做精神疏导——”
“一、整、夜。”尾音刻意拖长。
龙舌兰信息素骤然炸开,如同暴烈的火焰。
萧鸣瞥了纪星澜一眼:“三十秒,收起来。”
龙舌兰信息素不甘心地翻涌片刻,最终收敛。
三十秒到了,萧鸣不再分给他一个眼神,只说:“别给老师添麻烦。”
纪星澜捏紧拳头,又松开:“……知道了。”
言成泽眼神一暗,强压下心头的嫉妒。本来纪星澜的信息素就已让他倍感压迫,萧鸣的话更是刺耳——那语气分明将自己排除在外。
“纪少怎么这么凶,你忘了吗?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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