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抹去眼角的眼泪,一双泛红的眼睛看着谢云归。
“我都如此担心你了,你还笑!”
烛火摇曳中,笑声被一阵咳嗽声打断,谢云归苍白的脸上渗出细密汗珠。白栀小心地为他换药,指尖触到那些皮开肉绽的伤口时,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你说这嘉平帝也太狠了,你好歹也是对安平城有功的镇国将军啊,竟不留一丝情面……”
"嘉平帝...是故意的。"
谢云归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杖刑里掺了锁灵砂。"
白栀的手猛地一颤。师父跟她说过,锁灵砂专克妖族,若她真受了那二十杖,怕是谢云宸给的那丹药也无济于事。
"他们早知道了..."她声音发抖,
"可为何还要演这出戏?"
“不,嘉平帝只是怀疑,玄尘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介凡人,鉴妖更多还是要靠法器,照妖镜和鎏金罗盘竟没让你现出原形,或许嘉平帝已经消除猜疑。”
说完之后,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白栀攥紧了手中的药碗。
“这锁灵砂……对人有害吗……”
“暂且不知,不过竟然是钦天监研制出来的,那便就是对人无害的。”
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白栀迅速吹灭蜡烛,借着月光看见窗纸上映出一道佝偻的人影,是玄尘的心腹道童清风。
"师尊让我来瞧瞧谢将军伤势。"
道童阴恻恻的声音透过窗纸。
"顺便带句话...三日后月蚀,陛下要在摘星台赏月,请将军务必携白栀姑娘同往。"
道童说完便离去,待脚步声远去,白栀重新点燃烛火,发现谢云归的脸色比方才更加惨白。他后背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将绷带染得斑驳可怖。
“谢云归……你怎么了……”
白栀焦急的随手将旁边的那碗药重新端在手里,颤抖盛了一勺药喂进谢云归嘴里。
不料下一秒谢云归将褐色的药全部吐了出来,一起吐出来的还有黑褐色的血。
“难不成那锁灵砂对人有害吗……那嘉平帝心也太毒了……”
说着,白栀转身想去拿药箱。却被谢云归一把抓住搂进怀中。
白栀猝不及防跌入谢云归怀中,鼻尖撞上他滚烫的胸膛。她慌乱抬头,正对上谢云归那双泛着诡异青光的眼睛,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瞳色。
"别动..."谢云归的声音里混着奇怪的共鸣,仿佛有两个人在同时说话。
"窗外还有人..."
白栀这才注意到,月光投在窗纸上的影子并未完全消失。有道瘦长人影正贴在窗边,耳朵紧贴着窗棂,是去而复返的道童清风!
白栀一惊,抬手捂住嘴不敢出声。
“白栀,听着,他们想杀的人不是你,是我,你对他们很重要,而我的云归剑感受到你的气息的时候便告诉我,它让我保护你,你不能死,你的命对整个安平城……不,整个妖族和人族都很重要,所以你不能死,但是他们若是杀了我,便可轻易靠近你,你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
“但是……但是你也不能死啊……”
“我不会死。”
听着谢云归虚弱的声音,白栀万般焦急,她才想到,自己的万妖之血可让将死之人起死回生,想到这,她咬破嘴唇,鲜血流了出来,她没有任何犹豫,只是将自己流血的唇在谢云归唇瓣轻轻贴了一下,见血只是沾在他唇上,白栀一气之下,唇瓣贴在谢云归唇上,鲜血渗入他的唇缝。刹那间,谢云归胸口突然出现一个花印,那个花印闪着金光,不过只是一瞬间,金光就消失了。
蜡烛被风吹灭,房间陷入黑暗。白栀被整个拢在谢云归怀中,而窗外的人影早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