衅也不曾动怒,此刻羡瓷礼却察觉出哥哥似乎生气了。
他眨了眨湿润的眼睛,一汪瑰色昳丽的湖掀起波澜,随后伸出没被钳制住的那只手轻轻拽羡忱域的卷得一丝不苟的衬衫袖子。
理亏时卖乖早已成为羡瓷礼蒙混过关的惯用手段,那双潋滟的水红眼瞳可怜巴巴地看过来,令人难以招架。
但羡忱域只是微微蹙眉,凛凛的气势完全显露,此次显然没有轻松放过他的打算。
“不管用,此次好好反省,未经允许和人类恋爱是大忌。”
沾着微凉花液的手捏了捏羡瓷礼藏在发丝下的耳尖,他忍不住偏头躲了躲,却被更重地碾了下。
羡瓷礼突然有些不敢去看哥哥的眼睛,居高临下地微蹙眉垂眸看他,竟让他感觉后腰发酸,电流顺着耳尖蔓延,躁动的热爬上肌肤,大开的胸口和残留着花液的耳尖开始发烫,镀上一层樱粉。
“哥……别生气嘛,我会好好反省的。”眨着水润润的眼睛,羡瓷礼抓住羡忱域的手晃了晃,软下语气服软。
气氛凝滞了几秒,羡忱域把他扶正站直,令人腿软的威压和缠在脚踝的藤蔓不知何时消失,只留下淡淡淤痕。
“哥,我腿软。”
这是撒娇要抱的意思。
羡忱域扶着他肩膀的手还没拿来,羡瓷礼便顺着屈起的腿弯往前倒,手臂攀附着上男人宽阔的肩膀,整个人钻进面前人的怀里。
细软的手指触碰到脖颈,羡瓷礼感受到指尖下的肌肉紧绷一瞬,随后被扶住腰拉开一小段距离。
“自己走。”
“不要,都是你用威压压我我才腿软的,你要负责。”
“以前怎么能走。”
“……我这次就是走不动了,你要么抱我要么背我,你忍心让我坐在院子里吗?”
说完还满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羡忱域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对自己的撒娇耍赖,眉眼间透出点无奈,轻轻叹了口气,戳了戳他的眉心:“怎么养成了这样?”
羡瓷礼环住他的脖颈,把额头在哥哥的后颈胡乱地蹭,额前浅粉色碎发被蹭得乱糟糟地翘起,糯着嗓子卖乖:“是你养的呀。”
轻微胸腔震动传递过来,羡瓷礼惊奇的发现羡忱域似乎在闷笑,他懵懵地伸手去摸哥哥的脸,埋在衣服里的脸勾出一点笑,疑惑又隐藏开心:“哥哥,你不生我气了吧?”
沐浴着含有雨气的夜风,羡忱域像小时候一样背着他往回走,少年的声音轻轻散进空气里,小路旁的鸳鸯茉莉不堪露珠的重负盘旋落下。
羡瓷礼伸手接住一朵淡紫色的落花,湿漉漉的水汽洇湿掌心,他听到哥哥沉静的声音:“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
“就刚刚啊,你都皱眉了。我错了嘛,我不是去约会的。”
“是吗?”
“当然是啊,我怕你因为下午的事凶我嘛,才想着去找阿柯呆一个晚上的。”
“我凶过你吗?”
“你在车上打我屁股还不是凶我吗!我都哭了你还打我……”
声音越来越低,羡瓷礼隐隐感觉下午被打的地方还在痛,脸颊莫名热起来,他抖了抖长长的耳朵,把脸埋到羡忱域肩上,瓮声瓮气地开口:“好了好了,翻篇了不准再提了,你别生我的气了,我都原谅你打我了。”
走在院子的回廊上,湿润的晚风扑了满脸,羡瓷礼放开掌心的花让它徐徐落下,继续嘀嘀咕咕地和羡忱域说话,羡忱域时不时淡淡嗯两声,却轻轻扬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