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画面感,令她毛孔微张,心旷神怡。
也可能是饿了,饿了的人,吃什么都香。
羊老很高兴田桑喜欢他的饼,且肯听他讲他的制饼心得,比他的儿孙都捧场。
“知道最关键的是什么吗?”
田桑摇头。
“是油!不能用豕油,也不用茶油、麻油,唯有菜籽油,方能与麦香完美融合,饼焦香酥嫩,早春嫩韮,温而宜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说完,又是一通大笑。
这一来二去,田桑才知,羊老得知了她与郝家表妹的事,要给她介绍工作。
田桑一想,这山上的事刚有些眉目,钱就自动找上门了,大善。
于是羊老就开始写信,将她推荐到别家做工。
不到半天,她回来了。
去时里正让他孙子领去的,摸回来时,狗子带的路。
理由是她有很严重的风湿,被安排当洗衣丫鬟,她会死。
然后里正写了第二封信……接着第三封。
就在里正不厌其烦问她究竟想干什么活计的时候,一群人打上了门。
原来是去第一家当洗衣丫鬟的时候,她让丫头给狗子穿上要洗的衣裳,去河里游一圈过一遍水就当洗好了,看狗很欢喜,三人就在河里玩起来,衣裳就顺水飘走了。
第二家是给乡里一个大户人家当书童磨墨。
她为了提高效率,一鼓作气将主人家库存的所有墨条都磨成了墨汁,整整三大缸,用了十七条墨。
最后一家,是去后厨帮工。
她们偷吃,让黑狗试吃,还抢了主人家狗的食物给黑狗吃,人家的狗拴着,她的狗却在人家里神出鬼没,最后那家人就无缘无故惹上了虱子。
羊远气蒙了。
面对那一院子前来讨要说法的人,他先是抽抽两下,然后左手捂右胸,右手指着田桑,抖着,憋口气对她说:“丫头别,怕,你是姚县令亲自安排落户到我浦苗乡的,我还能写信,等我,等……”
没说完,最后‘鹅’一声直直倒下。
现场一片混乱。
大家在羊老的话里听出这个丫头受姚县令庇护的意思。
又看羊老都被气倒了。
那年纪,怕是一个不好就得嗝儿屁。
于是通通跑了。
田桑还跪在院子里。
羊老的大儿子抹着泪跑出来,后头跟着一大堆子子孙孙,十几张嘴将她骂走了。
田桑有点蒙,因为刚才她好像看到羊远冲她眨眼了。
可现在这情形,她不走,恐有生性命之危。
眼下太阳已经落山了,傍晚的风有些凉。
她走在前面,摘了一把油菜花,掐一朵插在头上,哼着小调。
丫头走中间,仍旧掐朵花学她。
狗子这两天吃嗨了,胖了不少,狗臀摇得有些费劲。
隔日天明,羊远又找到田桑。
他精神抖擞,丝毫不见昨日病态,又邀田桑去他家吃饼。
田桑糊里糊涂跟着去了。
红花落了不少在院子里,还是树下那石案上,羊远出门前,吩咐他的小儿子烙饼煮粥款待田桑。
因为羊远喜欢乡里一到季就节取之不尽的葱韮,所以他的小儿子就单名一个葱字,和嫩韮一样,醇厚温和,亦取‘聪’慧之意。
就像他喜欢麦子,她的大女儿叫羊麦一样。
现下领了田桑回来,饼还温热,米粥的温度也刚刚好。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不肖招呼,田桑和丫头自顾就坐过去开始吃饼。
羊远就这么笑笑看着她们,面容和蔼。
田桑匆匆干完两张饼,嗦了一碗大米粥,拿起第三张时,却有些迟疑,她看眼羊远,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羊远脸上又扬起笑容,他贴近石几,看着田桑,道:“我大半辈子都活在乱世里,有幸活到如今,知道人性什么样!当今世上,能不顾性命去救一个陌生人的人,羊某佩服!更何况救人的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女郎!”
羊老说完,嘴角咧得更高了,很欣赏,很慈祥。
田桑听出来是说她救楚云儿那档子事,顿时羞愧尴尬。
其实她被那柳贼夫妻下了药,全程都晕着。
他们转移的那夜树林里,官兵发起总攻时,她被连人带车踢飞出去,刚好就摔倒楚云儿身上,机缘巧合才替她挡了一刀。
虽然刀只扎进了胳肢窝,但也伤了些皮肉。
也就那时痛醒了片刻,才知道个大概。
田桑有些不敢往下想了,抓紧时间吃饼。
谈笑声引来了羊老的幺媳。
她是个面相圆润精明的矮胖村妇,从临县嫁过来的。
见到田桑,想起昨日的麻烦就埋怨,“阿父,又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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