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778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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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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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仰慕山中隐士闲云野鹤的生活,平阳侯曹时在府中临近池塘的空地处修筑了一个小竹亭。

    竹亭的亭身是用特地做旧的粗壮竹子作为材料搭建,其亭盖则由竹子、竹叶和茅草共同构成,整体清新自然、简约质朴。

    但有一点,它的风格与争奇斗艳的花园并不相称。阳信从前就想拆了它换座大气的柏木亭,可一时没有行动,后来就因孕中府宅不宜动工而耽搁了。

    但对于同一件事物,千人有千种看法,阳信不喜欢的东西却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欢。

    刘陵近来客居在此,闲来游逛花园时看见了这亭子,对它很感兴趣。于是今日晨起,阳信公主就吩咐午后要与南宫、隆虑以及刘陵在竹亭里小酌。

    这几位是打着“纳凉”的名义选择此地的,不过现天气正是乍暖还寒时,保暖还来不及,所谓纳凉也不过是贵人们的一时兴起。

    在这世上,向来是位高者可以随心所欲,奴婢们却必须面面俱到。为着几位贵人的雅兴,府中的奴仆都得尽心竭力的准备。

    早在公主驾临前,管事就先命男奴安置好桌案陈设,再令女奴点燃薰炉、呈上了佳酿和瓜果。之后,他又嘱咐人在竹亭四围除正对着池水外的多处风口设下绣有孔雀、草叶二纹样的罗制屏风。

    这样一来,既不耽误观景,又可以避免寒风侵扰贵人玉体,两全其美。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无论大小宴,宴上怎么能没有美人呢?美景、美酒、美曲、美女,少了一样都不成欢宴。

    因此,管事最后招来府中女乐作为点缀,这前期的准备才算完成。

    等阳信公主携着几个妹妹到达竹亭后,看着眼前这一切,她略带些满意的颔首并嘉许了安排此事的管事大奴。

    管事喜不自胜,愈发殷切的侍奉几位贵人,随着一声令下,女乐的表演也开始了。

    因场地不算宽阔,所以前来表演的女乐也比较少,但歌舞这种东西向来是贵精不贵杂,都是优中择优,招技艺出挑的歌舞女前来。

    今天来献艺的这几个都是平阳侯府女乐中最美丽出众的,但要说在这其中还想推举出最佳的,却有两人难分伯仲。

    这其中之一便是能歌的卫子夫,另一个吗,则是善舞的孙妙卿。

    孙妙卿原名孙妙房,是公主入主侯府后偶然得知其名,为了避太皇太后的名讳才给改的。

    与卫子夫不一样的是,她最初并非奴隶而是良家女子,可怜幼时不幸父母双亡才被辗转拐卖到了平阳侯府。

    入府后,她从粗使女奴开始做起,还是殷习发现她四肢纤长有习舞的潜质才使其成了府中舞女。

    在汉朝,人无论高低贵贱,都喜欢讴歌跳舞。如果说演奏音律有时还需要经过一定的学习,那么跳舞的门槛却要低得多。

    多数人认为只要顺其自然的舒展摆动身体,就可以称之为跳了一段舞,只有少数人是通过训练习得了名家编排的舞目。

    作为平阳府的舞女,孙妙卿自然属于少数的那群。就像现在,她身姿婀娜,动作翩翩,跳的正是高皇帝时戚夫人所创的翘袖折腰舞。

    卫子夫同另几个歌女一起弹琴吹笙为她伴奏。妙卿莲步轻移,摆袖下腰,那轻盈的体态,回旋的舞步,不似凡人所有。

    舞乐历来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可因分工的不同,舞者总是要比歌者更引人注目一些。

    起码就今时今日而言,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还是顺眼低眉的奴隶,他们的目光都更多的落在了孙妙卿而非卫子夫的身上。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刘陵。她此刻已经认出了卫子夫就是那天与自己对饮的小歌女,正兴味盎然的打量着她。

    舞随琴动,琴亦因舞响。孙妙卿的动作和卫子夫的琴音一时昂扬激越如惊涛骇浪,一时迂回婉转如涓涓细流。

    她们俩的私交只能说是泛泛,但在这种场合上却总能相映成辉。

    一曲终了,舞步也随之定格,南宫公主出声赞道:“除了宫中,整个长安就只有大姊府上的歌舞称得上最好。”

    阳信闻言露出了微笑,心里还有一点儿得意,与她长久所坚持的沉稳持重的风范截然不同。

    作为与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公主,阳信在很多方面都与自己的弟弟有相似之处,这尤其表现在对文赋和曲乐的追求鉴赏上。

    自下降平阳侯后,她先是在自己的公主府招揽有文采的舍人,后又聘用技艺高超的师傅操练平阳侯府的女乐,满足自己的乐趣的同时还利好贵族间的交际需求。[1]

    她是皇帝的长姊,太后的长公主,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她希望自己所投入的精力和热情能得到回馈。

    上次宴会皇帝兴致缺缺的态度令她感到挫败,如今得到了亲妹妹的认可,她便一扫之前的郁气,心中也有了两分愉悦之意。

    主人一高兴,下人就容易走运。阳信向来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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