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戒指放在地上用铁榔头用力敲着,一下一下雷霆震碎般的声音也敲在顾行决身上。
顾行决的心跟着一起粉碎了,祈求道:“不要.....不要陈颂.....求求你了,别这样。”
陈颂置若罔闻,强大的冲击下,精致的戒指逐渐扭曲变形。
顾行决去拉他:“别这样,别伤着自己,求你了。”
陈颂闷声甩开他的手,继续砸,楼上听到动静的陆远跑到楼梯口问:“干什么啊?我靠拆房啊?你怎么还在这?”
顾行决不敢轻举妄动,怕陈颂又干出什么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枚戒指扭曲成一块废铁。陈颂敲够了后拿起戒指就往外走。
“我靠你们要干啥啊!”陆远跑下楼追他们俩,“傻·逼你他妈又惹他什么了!”
陈颂把戒指扔出去,地面上积攒厚厚一堆雪,渺小的戒指坠进茫茫白雪中,黑夜里只一盏路灯,根本寻不到踪迹。
顾行决冲进风雪里四下寻找,落在脸上的已分不清是化开的雪还是泪了,双手插进冰冷的雪里摸索,几秒钟就冻得没了知觉。
“在哪,我的戒指,我的戒指,怎么找不到?怎么找不到?”他嘴里喃喃着。
陆远擦着眼,还没清醒:“你扔什么了?”
陈颂阴沉着一张脸没说话。
陆远“啧”一声:“他是傻逼么?这么大雪怎么可能找得到,等明天雪化了不就知道了?温市的雪一般都只下那么一点,几分钟就没了,这次竟然下这么大。”
“疯了吧他,”陆远低声道,他不仅有些同情了都,朝顾行决喊,“你等雪化了再找啊!是不是傻逼?”
顾行决没听见似的继续翻找。
“怎么找不到!”顾行决急躁起来,身体里的空间像是被完全挤压,他无法呼吸,全身紧绷,四肢麻痹。
他的呼吸越来越快,头开始昏沉,眼前闪过黑影,他甩了甩头,继续找。
“哥!!”巷子里突然跑出一群人,为首的是个少年。
少年穿着米色大衣跑到顾行决身边,后面跟着一群穿西装的黑衣保镖。
“我靠!”陆远睡意全无,“哪来的人,这阵仗拍电影呢。”
“哥!”顾易铭拉住顾行决,“跟我们回家吧,爸知道了。”
“滚开!”顾行决一把将他推到地上,继续在雪里找戒指,他痛苦地呼吸着,“戒指,我的戒指,我的戒指。”
保镖上前把顾易铭扶起来,另外几个想去抓顾行决被顾易铭制止住了:“先别。”
“哥,你在找什么?”顾易铭凑近问。
“戒指,戒指,我的戒指。”
“去,快帮他找!”顾易铭道。
“是,小少爷。”
“戒指……”顾行决再难呼吸,强撑不住,眼前倏地一黑跪在地上倒了下去。
“哥!”顾易铭把他拉起来,“哥你怎么!”
“快把车开来!”
陈颂愣在原地,他没有想到顾行决也会这样,也会呼吸性碱中毒。
“我靠!他不会出人命吧!”陆远问陈颂,“你不是学医么,知道他怎么了么?”
陈颂没有回话,走到顾行决跟前,俯视着躺在顾易铭怀中呼吸崩乱,浑身发抖的顾行决,好像看到了圣诞节那晚晕在街头的自己。
陈颂缓缓蹲下,拱起手背捂住顾行决的嘴。
顾易铭怒道:“你要干什么!”
说着他就要推开陈颂,却听陈颂镇定的声音响起:“这是呼吸性碱中毒的现象,也被叫做呼吸过度。有没有牛皮纸袋子,用这个效果最好。”
顾易铭和顾行决眉眼间相像,锐利的眼神扫过陈颂,斟酌判断地打量着他,似是不信。周围的保镖上前一步围了过来,准备拉走陈颂。
陆远上前一步拦在他们身前:“他是医生,不想你家少爷死的话就听他说的。”
陈颂眉间微蹙,垂眸看着顾行决挣扎痛苦的样子:“不要围过来,散开。”
顾易铭给保镖眼神,让他们散开。
顾行决呼吸渐渐稳了下来。
“去找他说的袋子。”顾易铭对保镖说。语音刚落,一辆黑色大型越野车就开进来。
顾易铭让人把顾行决抬上车,关车门前深深看了一眼陈颂。
少年眼里有气恨,怨怼,阴戾,还夹杂着复杂的畏惧,最后什么也没说便关上车门开走了。
满天飞雪的凌晨,陈颂站在雪里,雪花淋满一身,他灰色的眼眸穿过飘飘白雪看着那辆黑车消失在小巷里,永不复返。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如陈颂所愿,顾行决再也没有出现,这个名字也没再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