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如就算满了也不停倒水进去的酒缸,酒缸越来越沉重,只能不停变大来装更多的水,渐渐酒缸充满整个胸腔,装的水急着找个宣泄口,无力地四处乱撞。
她的手紧紧握住腰间藏着的匕首,这是方才二人倒地时谢珏悄悄塞给她的。
不知坐了多久,只听门外守卫不耐烦道:“恁奶奶的,咋才来?!又去哪儿偷懒了?”
门被撞响,木灰扑扑往下落,那人哝哝低语听不清。
“操,恁这是喝了多少?!”
守卫踢了一脚坐在地上的人,随后不耐烦的啧声,“算了,好在这是个跛腿的娘们儿,守好了嗷!”
脚步渐远,陶乐扶起墙悄悄撑起身,一步一步往门边跳,从门缝下看能见那人坐在地上背靠着门。
“啊!来人啊,救命呐!”
她一边大喊一边抽出匕首,银光反射进她眼中照出狠意,那人慢慢爬起身子,门上咣当作响。
开门那一瞬间,陶乐猛地将门往后一拉,举着匕首向前刺去,结果那人往侧一闪,她刺了个空。
心脏骤缩停拍,醉酒的山匪紧紧抓着陶乐的手腕,砰得一声门被关上,屋子里又恢复黑暗。
慌乱下陶乐伸出另一只手去抓匕首,结果那人手翻转下让陶乐手失了力,匕首脱落掉在石地上发出脆响。
土匪另一只手抓住陶乐,将她被锁扣在门板与他的胸膛间。
“是我。”
极端恐惧下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只是此刻略显虚弱。
陶乐扭过头,一束细光照着的眼睛是熟悉的调笑,“敢刺杀山匪,还挺勇猛得嘛,陶掌柜。”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玩闹,陶乐对此无言以对,甩开他的手握着被他攥痛的手腕左右扭。
“你也挺厉害的嘛,竟然能跑出来还假扮山匪。”
“哼,单打独斗没人打得过我。我呆一会儿便回去。”
谢珏凑过头附耳道,“这里不对劲,我猜那个老大不是重伤就是已经死了,这里有些人不是山匪,而且他们用的皆是兵造武器,两波人好似不对付。”
说着他抽出腰间的刀,松开刀柄上的黑布,上面有个北字。“今日我见那些箱子也不像是民间制造,虽然被刮花了图案但也能看出是我朝专压兵器的。”
“一年前兵械库重新清点数量,发现几批制造多年的兵器不知所踪,涉事之人均已入狱却查不清去路,原来是在这里。”
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通了,一切都通了。秽钱是贩卖旧兵器得来的,走的是海道。怪不得朱县慰明明快要升官,却要找罪让他无法被调任。”
陶乐看着眼中有些疑惑,但偷卖兵器这种满门抄斩的大事她不敢多嘴,只能静静听谢珏分析。
“所以查到兵器是意外之喜?”
“是,我们来苏县是因为秽钱总是在这一片出现得频繁,加上朱县慰已经在此处任职多年,照例来说他早就应该升官任职,但每每关键时刻他总是会出错被人弹劾。”
谢珏抓着陶乐的手臂,低声道:“明日我会闹出点动静,你找机会逃出去告诉我爹这些事,我的马拴在你弟弟逃出来的路口处。”
“那你呢?”
“我在这里守着,那里离南门不远,若你找不到路马会带你回去。”
“我不会骑马。”
“...没事,我会尽力拖时间。”
陶乐低着头沉默不语,受伤的脚轻轻垫在地上。
她这种情况不管在哪里都是拖后腿的,若说什么代替谢珏留下,极有可能明日一早就被砍头了,可若去通风报信,她的腿可能下山后就不能动了,哪里还骑得住那高壮的马。
她看向角落山匪给她拿来解手的脏桶,低声道:“好。”
“你可以帮我打点雪水来吗?”
谢珏去而复返,陶乐将肿胀的脚泡进装满雪水的桶中,刺骨般疼痛让她紧紧抓着衣角,雪水渗进伤口中,脚上如万般针刺疼痛,她溢出痛苦声。
谢珏连忙将她的脚抬出来,陶乐却抖着咬牙道:“放进去。”
忽然屋外传来巡逻山匪油腻打趣,两人顿时僵硬在原地。
“你小子,可以啊!哈哈哈哈!”
“行了走吧,别耽误人家办事!”
空气好似凝固住了,两人皆尴尬得撇开头不看对方。
消肿效果不错,谢珏脱下外袍将陶乐的脚裹住放在怀中,妄图用体温透过厚外衣暖和她的脚,此时已经不存在什么男女之防了。
陶乐看着谢珏露出的腿上草草包扎的伤口,已经渗出了血液,她神色黯然。
“若我是山匪,每个被抓的人都得打断腿,免得他们逃出去。”
“是吗?”
陶乐轻笑道:“那你以后可别做那些拷问犯人的官,不然没人能在你手下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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