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肖玉文泼辣的母亲和懦弱的父亲,魏良对他的印象,就只有他本人嫌贫厌富的“高贵品质”。
很明显,嫌贫指的是魏良,厌富指的是尤徊安。
明明一般人都是嫌贫或厌富,这人却偏偏两个都要占,似乎自己如何濯清涟而不染。
具体原因不知,魏良后来的总结了一下,估计是因为高中的那段时间,他和尤徊安确实有些扎眼。
高中那三年,除去陈易云没人知道魏良的家庭状况,魏良会避开这些话题,也会在去医院时躲开偶遇的同学。
但就算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魏良在学校捉襟见肘的情况也是众所周知。
可这样一个捉襟见肘的人,偏偏和尤徊安当上了朋友,甚至关系好得让人插不上话。
魏良当然知道肖玉文看不起自己,这人的鄙夷简直写在脸上了。可他不理解肖玉文为什么会讨厌尤徊安,明明平时也会跟着其他同学一起“尤少爷”“尤爸爸”地叫。
【W.L.】怎么,不欢迎吗?
【肖玉文】怎么可能,再说欢不欢迎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就是太久没听说过你的消息,想知道你这七年过得怎么样。
【W.L.】还行。
敲完这两个字,魏良找好睡衣,拎着手机,美美地进入自己每天的淋浴时间。
魏良有一边听歌一边洗澡的习惯,不过这习惯多少有些扰民,所以他总喜欢把手机一起带进浴室。
魏杉前几天买的洗发水到了,今天刚刚开封,小姑娘在此之前嘱咐过魏良很多次,说用的时候可以多挤一些,这样留香的时间更久。
魏良对留不留香不感兴趣,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也没有留香的必要。但本着妹妹说的话必须遵守的原则,魏良挤了两大泵洗发水,一股脑地糊到自己头发上。
他在一片片的泡沫中闭上眼,还没来得及在头发上抓几下,手机中原本轻缓的音乐突然变成一阵劲爆的说唱。
魏良脚下一滑,差点没摔那。
他扶着墙站稳脚,反应过来是他的微信电话铃声。
魏良闭着眼关上花洒,摸黑找到手机,凭直觉按下接通。
手机铃声戛然而止,却再没发出别的声音。
魏良没等到声音,以为是自己按错了,正想招呼一句,结果又听见“哔——”得一下,电话被那边挂断了。
他莫名其妙地打开花洒,手上沾水抹干净眼睛上的泡沫,看清手机上的内容。
【尤】通话时长00:08
后面紧跟着的是一个视频通话的标志。
魏良:“……”
澡是没法继续洗了,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能洗的下澡,魏良觉得自己脸皮就可以砌墙了。
他慌乱地把头发冲净,火急火燎地把身上擦干,连睡衣都没来得及套就蹲在地上回复。
【W.L.】我在洗澡,眼睛上全是泡沫,没睁眼,没看见。
撤回。
【W.L.】怎么了,怎么挂了。
撤回。
【W.L.】对不起。
撤回。
魏良发一个撤一个,怎么发都觉得不对劲时,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
【尤】?
【尤】撤回这么多消息,发什么了?
魏良愣了愣,尤徊安这话怎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正想问刚才的情况,对方又发。
【尤】刚才打电话后手机掉地上了,拿起来的时候已经自动挂断了,怎么了?
魏良长长吐出一口气,悬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地。
【W.L.】没事,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打视频。
【尤】你说自己洗完澡要给我拍照,我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没等到,给你发消息也不回,就想着直接视频方便点……你不方便吗?
【W.L.】方便,你等我一下,就一下。
魏良发完这一行字,立马穿上衣服跑去卧室,找到被他单独放好的外套。
他本来想直接拍一张给尤徊安发过去,结果当外套出现在相机中时,魏良又觉得自己屋里有些乱。
前几年魏良很少在意卧室里的东西,因为基本都是回家就睡,卧室只是个落脚的地方。也就是这半年手头宽裕些,家里也没再有过杂七乱八的事,魏良这才开始注重这方面的事情。
比如按照魏杉的推荐,重新换了一次房间的布局;比如把原本老旧的木质桌椅重新喷漆;又比如在床头放上一盆绿植。
原本上了年纪的屋子就这样重新焕然一新,虽然仍留着岁月的痕迹,却早就不是一个看上去就没人住的屋子。
这样的屋子,怎么都说不上乱的,但魏良就是莫名不愿让尤徊安看见。
于是他思量片刻,找出以前拍证件照的蓝布铺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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