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去700多天在异国他乡的生活足以在他的身上留下了近乎无法抹去的痕迹。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起身给男人让路。
黑色的大衣从扶手滑过,带起了一阵风。站起身时,一米八六的身高硬是比让他让一让的白人还要高上不少,这样的身高加之并不算瘦弱的身体,本应该带有威慑性的。
但他却如同一块暧玉,带给人的感觉多的是温和与谦逊,那双如一泓秋水般的眸子,极大程度上削弱了他的攻击性。
那位让他让一让的外国人甚至在离开时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等人出去后,他抬手将放在高处的行李箱取了下来。
通过小窗,他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而他站在被隔板挡住了灯光而形成的阴影里,看着蓝天白云。
然后转身投入人群,随着人流向前。吵杂的人声里,不知怎么的,耳畔好像又响起了老余的叮嘱,你个电竞选手能不能稍微在乎一下你自己的手,你这双手是用来赢得荣耀的。
他不经莞尔,手指也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抚过掌心,轻轻按了按方才用力的腕骨。
当他拉着行李箱,走到舱口,浓烈明媚的阳光从天上倾泄下来。他用力呼吸着故土的空气,自由而亲切,是他所怀念并执意回来的冲动。
感性是支撑人回家的欲望,但感性并不能当饭吃。自他以前是人,自他之后也是人,他只能大步向前,不再停留。
当他跟随着人群快步穿过漫长的廊桥到达大厅,手指在屏幕翻飞起舞。一路上阳光被玻璃切割成几何图形。他拖着行李箱快速走过光影交错的地面。
一路急驰,直到他看到站在接机口,举着牌子的几个人,原本坚定而快速的步伐却慢了下来,甚至是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握着手机的手也从身前垂下,上面赫然显示的是一段尚未得到回复的聊天记录。
Rian在四处张望,Line靠在Rain的肩上,低头?玩手机。Shier正举着牌子和人聊天。陌生的少年穿了件一半红一半白中间挂着一道爪痕夹克,但因为人白,很张扬,却也很合适。老余站在最边上,一身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作?与周围鲜明活跃的少年格格不入。
Shier手里举着牌子上画了花里胡骚的图案,有心心,糖果,贝壳……但最中间最显眼的是他的名字——路修远。
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个名字了,他有点恍惚。只有他们和亲人才会叫这个名字。其他人,粉丝也好,这两年的队友也好,都只会叫他Aurora。
他曾经以为当他再次见到他们,他一定会像以前那样飞奔过去抱住他们,诉说这些年的恐惧不甘。
就像他们第一次夺冠的时候,十七八岁的少年不用多言语,甚至不需要一个眼神,就自发的抱到了一起,不聪明,却很动心。
但其实不是的,两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让人不至于忘记彼此,但岁月却会割裂彼此。
直到……少年清亮而高扬的声音响起,透露着亢奋的情绪,隔着吵杂鼎沸的人声和如山似海的人群传来。
他听到少年在说:“Aurora?,看这里,这里。”
像是害怕他看不到一样,少年甚至会蹦起来向他挥手,那抹极尽鲜艳亮眼的红似一把捶子打破了那块名为隔阂的玻璃。候鸟终归永宁乡。
他不在停顿,不在犹豫,他快步向前,到最后甚至是小跑着冲向他们,临近栏杆时才停下来。
“你们怎么都来了?”
是疑惑但更多的是故人重逢的喜悦与不确定。
“就告诉老许一个人,你小子——”老余一拳捶到了他的肩膀上,轻飘飘的,却将不确定捶碎了。“飞机晚了半小时,我还以为你知道老许告密,改签了。”
路修远张开嘴,想解释一两句,但放弃了。原本不告诉他就是担心动静太大,现在……无所谓了。最后只回了个“嗯”。
故人重逢应该是要抱一下的,手指轻轻颤动,双臂几欲扬起,却在准备抬起的前一秒停了下来。他20了,不是18岁,怎么能腻腻歪歪的和人抱在一起呢?
但老余和其实人并不可能惯着他的少男心事,更何况这群直男压根没有这种神奇的东西。
当他被老余一把搂进怀里,用力拍了拍他的背,附在他的耳边,大声说:“总之,欢迎回家,Aurora?。”
其他人也围了上来,说:“欢迎回家,Aurora。”
与此同时,WTO基地。
脸上带了点儿雀斑的少年,头顶上随意扣着他自己的周边帽子。
少年因为困倦而显的有点臭的脸色,明晃晃的印在电脑屏幕上。
此时开播也不过三四分钟,便有大量WTO团粉和Fire粉,以及少量其他人的粉丝出现在了直播间里。
一眼扫过去,全是满屏的问号。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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