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夕阳把橱窗映射出橘红而又迷离,折射出闪耀的光点。西边天空渐去的飞机尾迹就象记忆的残片逐渐消失。
肖云飞站在楼内五层的办公室里,聆听刀郎的歌声,望着窗外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思绪难以平静。多年来,忙忙碌碌地四处奔波,并不曾使自己忘却过去。相反,一种刻骨锥痛的感觉不时伴随着。人有时为何不能架驭自己,这使肖云飞越来越感到茫然。
肖云飞点上一只烟,斜靠在转动的皮椅上,灵魂似乎也在旋转,办公室是那样的寂静。适逢周末下午,刺耳的各种铃声几近绝迹,只有偶尔从外面传来员工办公区域的电话声。
环绕四周,一排黑胡桃饰面的书柜默默的竖立自己的身后,里面整齐码放着各种书籍,承载自己及主人的一切内容。办公室桌上放着简易白话本《二十五史》、余秋雨的《山居杂记》、《现代企业管理》;朝北的整个墙面是落地橱窗,窗幔斜挂两侧,迎来送去每天的黎明和黑夜;旁边放着两盆高大的剑竹和散尾葵,青翠风骨;房间的南侧是横放着红木扶手的真皮沙发,皮质黑泽光亮;爵士白大理石茶几上摆着一套正宗的景德镇茶具;沙发背后墙面上镶挂一幅苏轼的《黄洲寒食帖》书法赝品和郑板桥的《丛竹图》仿制画。
肖云飞捻灭烟头,放入烟碟中,袅袅的丝烟,如思绪飘飘荡荡。从身无分文的农村孩子到拥有自己的公司,其中所付出的艰辛和挫折只有自己去品尝,在慨叹今昔天壤之别时,对自己失去很多又感到悲怆。想得到的时候无法拥有,想拥有的时候又无法得到。
肖云飞拿起桌上的镜框,银边的镜框中间是一张十几年前与人合影在颐和园昆明湖畔的照片,风景依在而人事物是人非,如今独自一人去追忆那段历史。
“嘀玲玲”,桌上的电话遽然响起,肖云飞一按键盘,传来秘书张敏的声音,“肖总,有位扬国强先生找您”。
“好,接进来”。
“肖总,够派的”,电话声里传来揶揄的笑声。
“怎么也没你财大气粗。”
“别耻笑我了,我哪能和你相比。哎,几年不见,不出来坐坐?”
“哪有时间,何况没那心情。”
“别整天到晚想着过去。嗳,我说兄弟,刚才接电话的小姐声音挺温柔甜甜的,是不是很正点。该不会既做工作秘书,又当生活秘书吧?”
“狗永远改变不了吃屎”,肖云飞笑骂道,“没说两句,臭毛病又来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无法改喽。人人都有嗜好,本人好酒好色,不象你整天那么深沉,累不累啊。今晚我请客,听说学院路那边刚开一个□□,里面一切齐全,什么都有,这社会有钱真好。我们先去桑拿,然后找个小姐放松放松。。。。”
“有话直说,别废话饶圈子,找我什么事。”肖云飞打断道。
“电话里讲不清楚,晚上六点我准时开车到你公司,你就准备让你那些漂亮的小姐站在门口列队欢迎吧。”啪的一声扬国强挂断了电话。
肖云飞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话机,重新点燃一支香烟。不知今日何故,记忆的往事纷至沓来,赶也赶不走,挥也挥不去,这可能压抑太久而自然油生的一种情结。恰好扬国强的一个电话,倏忽间把肖云飞带入记忆的沙滩,往事如同陈封多年的佳酿,让人兴奋陶醉之余,迷恋而又困惑。连秘书张敏经常私下说老板沉溺于过去的感情不能自拔。
“象她这种八九十年代出生的前卫女孩又怎能理解我们那一代的感情,何况我们的年龄相差十几岁。我们这帮当初从农村来的孩子,那份纯朴、坦率、真诚、执着以及相互的信赖又岂是出生和生活在大都市的孩子所能相比,更别混淆一谈。假如张敏知道我们那个年代的青年男女相爱一二年,连接吻都没有,肯定会瞠目结舌,”
“得,得”,敲门声又打断了肖云飞的沉思,“请进。”张敏推门而入。
“肖总,明天大华公司催要剩余的材料款,王会计请您批示一下。”
“还有多少未付?”
“大约40%,200万左右,”
“近期有一个项目中标的希望特别大,基本已成定局。材料可能还是从他们那儿采购,至少是一部分。这样吧,先结算一半,给采购部以后的工作带来便利。”
“让采购部递交款项申请报告,还有让预算部明天加班,务必在下周二拿出预算,跟老夏说明清楚,投标造价控制在二千五百万。”,安排结束,张敏转身就走。
“等等”,肖云飞突然叫住张敏,连自己也感到奇怪。“今天你的服装很得体,妩媚而不失清秀,显得特别优雅”。
张敏转身,粲然一笑,“谢谢肖总的夸奖,在您身边工作将近一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赞美女性的话来。在我的印象中,除了工作语言,您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其实我每天都是这么扮装,只不过你没有在意,没有感觉而已。肖总,我冒昧地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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