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周皆是虚无,喻和颂遍寻不到任何能将他向上托起的。
他想要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浓稠的血液淹没他双腿,覆盖他胸膛,最终遮住他口鼻。
可就在窒息之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是少时,尚且稚嫩的。
“坐上那个位置,真的对吗?他们那样的行为和直接杀人有什么区别?”
回答他的声音浑厚,像巨大到能将人一口吞掉的猛兽。
“喻和颂,你知道商人和公益者的区别吗?行商,不是行善,这样的问题以后不要再问。”
世界归于平静。
喻和颂却听到了更加奋力的呐喊声,可惜除他以外,再无人听见。
一片黑暗之中,床上人猛地坐起。
他打开灯,平稳过呼吸后,又一次看到凌晨三点这个时间,已经丝毫不意外。
不清楚是不是药物作用,今天头疼得比昨天更加厉害。
喻和颂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些许力气,得以掀开被子下床。
他进浴室洗了把脸,又一次长久地停在镜子前,注视着镜子里年少模样的自己。
直到水珠在脸上干涸,他才弯腰,重新洗了把脸,而后拿毛巾擦净脸,出了浴室。
今晚没有试卷可以做了,可喻和颂也不想继续睡觉。
他走到窗边,打开窗,让夹杂着雨珠的风灌满面。
静站许久,视线扫到窗帘边上正随风飘舞的鲜红平安结。
想到什么,喻和颂关上窗,进浴室重新洗了把脸,然后走到床边坐下,拿过手机,打开购物软件搜索。
他在搜索框中输入关键词。
“香水”“干净”“温暖”
15年的购物软件并不如25年的方便,功能也不是十分全面。
喻和颂输入的几个关键词,跳出来只有寥寥几条链接,剩下全都是不相关的东西。
香水对喻和颂而言并不陌生。
对于需要经常开商业会议的成年男人来说,香水是一种礼貌的象征。
喻和颂自己并不涉猎,但他有专门的造型师会帮他搭配。
香水他用过很多,却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江季烔身上的味道。
喻和颂试图回想,他有没有在成年的江季烔身上嗅到过这种香气。
回想后发现,他根本不会有与江季烔这样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两人每一次见面,都是隔着谈判桌。
几米,有时候甚至是十几米的距离,剑拔弩张,互相刁难。
散了场更是各走一边,连车都不会停到同一片停车场。
就像今天傍晚来接他们,默认将车停在学校两侧的司机。
他们的对立关系是从出生起就注定的。
如果不是死亡,也许喻和颂一辈子都不会与江季烔有过多交集。
没有搜到有用信息,喻和颂放下手机,决定明天去实体店看看。
困意依旧没有,但喻和颂的心情没那么糟糕了。
他关了灯,重新躺上床,忽然开始思考。
17岁的喻和颂对江季烔毫无印象,他自然没有理由,也不可能主动去接近江季烔。
可17岁的江季烔,看起来却不是这样。
明明这个年纪他们并不处在绝对对立的关系上。
为什么江季烔想要靠近他,却又不走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