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人面色惨白,正是梁修。
沈念拧着眉瞧了一会儿,突然托手一引,朝这人面门吹了口气,又用食指一勾,口中念道:“起!”
那梁修双眉紧蹙,突又急急咳嗽起来,似有清醒之相。沈念见状忙后退一步,面有不耐,低骂道:“害得我白费灵力,若不是为了仲亭……”
这时梁修也清醒了过来,他双目一睁,口中发出嗤嗤之声,过了良久才喃喃道:“三娘……”
“她死了。”沈念却不给他机会,张嘴便是,“你二人造了这许多孽事,难道还猜不到结局?”
梁修浑身一震,转眼见一陌生男子站在床侧,他顾不得慌乱,忙追问道:“她在何处?我的三娘在何处!”
沈念撇了撇嘴,摇头道:“你能活着便是我开了大恩,竟还敢在我面前放肆,真是可笑。我且问你,你寻刘贰究竟是为何?那日夜里你又为何下至地窖?”
梁修却是抖唇不语,沈念见之心烦,嗤声道:“你何必装作这般模样,你若真在乎胡三娘,早在她害人之初便该叫她住手,明明是助纣为虐,却偏作深情似海,实在恶心。”
梁修双目一闭,泣声道:“是我害了三娘,是我害了三娘……”
可除却这句,他又不肯再说其他。
沈念等了半晌,耐心尽失,刚欲起身离去,却听得梁修唤道:“你、你既知晓三娘身份,可有救人之法?”
沈念细眉一挑,啧声道:“甚么救人?胡三娘可只会吃人,哪还有甚么人留待我救?”
“有的、有的!”梁修支起身子,面带惭愧道,“那些孩子……三娘将其魂魄封在宝盒之中,她说、她说如此这般,那些孩子便不算死了,阎罗地府中寻不得他们魂魄,便是有朝一日天劫罚来,也罚不到她的头上。”
沈念心中冷笑,暗想这胡三娘倒的确喜爱这夯货相公,炼魂之事不愿叫他知道便罢了,还硬是编造了另外一套说辞来搪塞此人。她这番说法的确有理,只是启用锁魂宝器极耗修为,杀了人却要耗费自己的修为保其魂魄不散,如此得不偿失,世上哪有这样的蠢货?
不过看在胡三娘已死,沈念也不打算揭穿,只是厉声问道:“胡三娘术法不精、灵力低微,怀了身孕连人形都支撑不住,哪会想到这等夺魂摄魄的恶毒招数?你快说,是甚么妖人在背后助她?”
梁修哪知他有此问,一时怔愣不已,断续道:“甚么外人……没有外人,都是、都是我同三娘的过错……那破庙是三娘寻的,她言地下危险,叫我决计不得下去,今后若有要事需下地窖,便去牢内随便捉个人来。她还附了一分神识于我身上,好在危机时刻护我性命。那日夜里,我便是听得三娘神识惨叫连连,知晓她受了苦痛,这才不管不顾冲下地窖。”
沈念听他说了许多,却均非要点,又见这人一脸愚钝,更叫他气得咬唇拍桌,直骂道:“你算甚么夫君,竟连此等要事都不清楚!”
那梁修愈发羞愧,急忙跪地求道:“仙君、菩萨——您行行好,那些孩子您可还救得?”
“呸,你乱叫些甚么,你家夫人吃了他们的肉身,又将其魂魄锁在一处,叫他们永世不得超生,你竟还敢张嘴问出这些蠢话?我可不是甚么得道高人,哪能度化得了这等恶鬼!”
梁修闻言哼的一声瘫倒在地,口中惊惧道:“我、我……”
沈念胸中气恼,实在想不明白那背后高人究竟是谁?他相助胡三娘又是为了何事?还有那尊莫名现身又莫名消失的诡异笑面佛——是了,此事中最为古怪的便是这尊怪佛,它似乎与虎妖吃人一事全无干系,可又的的确确出现在了胡三娘藏身之处,难道真是巧合?
沈念想的头脑发胀,又见梁修瘫软在地,心中更是厌恶,只当自己白费灵力却救了个废人,便在走前啐了一口,抿嘴嘲道:“你不是想见胡三娘吗,她此刻就在府衙厅堂内,你何不去见她一眼?”
说罢他也不管梁修作何反应,一挥衣袖便闪身出门。只是他离了后院,一时间却不知该往何处去,他虽一心想见萧镇,但那人现下正是忙乱之际,兼又忘了前事,只当自己是泛泛之交,去了岂非凭白惹他厌烦?他一想到萧镇冷眼扫来,心内便是一阵难受。
而如今这桩怪事亦是烦人,他虽不做吃人夺命的行当,却也懒得积功攒德、求仙问道,若非萧镇偏要借此事揽功,他才不会牵涉其内。现下倒好,也不知惹了哪位怪人,若叫他发现自己,定又要牵扯一番风波。
沈念长长叹了口气,隐过身形、即要遁去,却突闻后院传来一道熟悉人声,那人正声回道:“萧镇不才,多劳官爷费心。”
沈念浑身一激,也不着急离开了,反是循声而去,果见萧镇同一年迈老丈说着话,那人身着官袍、矍铄炯然,正是漳邺县令孙良志。
孙县令背手笑道:“仲亭何必客气,凤凰非梧桐不栖,你若投奔傅太师,正是英才遇主、壮志得酬,我倒要先行恭贺一番。”
萧镇听罢只是一笑,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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