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两回卷入梦境,只能是那金丹之过。
郑良生虽不聪颖,但在此危急之刻,亦是想到了关窍,他面色愕然,突的捂住小腹,朝那黑雾问道:“你……莫不是恩公?”
若说他昏睡前历经了甚么异事,便是同孟固胡闹了一番,那人为得麟儿,曾向他腹中内丹灌注了不少灵力,而这枚内丹,正是青蛇之物。
郑良生话一出口,那黑雾便停住了动作,堪堪定在郑良生眼前,一人一怪相视良久,终是郑良生开口试探道:“恩公?”
黑雾忙退出许远,语气颇为嫌弃,仿是捏着鼻子般怪声道:“呸,你们凡人当真恶心,你适才还怕得厉害,现下便可虚情假意唤我恩公,真是、真是……”
他念叨了许久,也未想出适当言词,只好闭口不言。郑良生见他未有反驳,便也安下心来,朝他回道:“果真是青蛇恩公吗?昨夜少君……施了些灵力,莫非是因如此,才唤得恩公出来?恩公救我一命,却也不见了踪迹,现今见恩公无事,良生也便放心了。”
黑雾未有多言,只是凑近了些,待郑良生面露不解时才开口道:“你……是在寻我?还是头回有人寻我……”
郑良生听他语含深意,面露讶色,刚要开口问询,便听他自顾自念道:“算来那也是我命中最后一道天雷,若是能捱过便好了,可惜啊可惜……不过你也不必谢我,我那时本体已损,正要找具身子续命,恰逢你大病难愈,我这才借居于你。”
听他语调轻快,郑良生一时也难以回话,只好讷讷道:“便是阴差阳错,亦是恩公救我一命,良生感激不尽。”
那黑雾又哼了一声,啧啧道:“你不必说好话了,啰啰嗦嗦讲了许多,不就是想要我那枚内丹吗?总归我也活不了多久,把它送与你倒也可以,只要……只要你同那孟少君断了来往,如何?”
“听恩公语气,似与少君熟识,那为何屡屡出此恶言?”听他言语冒犯,郑良生倒也不气,只是不解回问。
“无甚理由,只是你既拿了我的内丹,自该与我一般,茕茕一人、孤凄一生,要不然……”
他说着说着声量渐低,郑良生听他不语,只好柔声劝道:“恩公既有此要求,那这内丹我也不要了,恩公自将它拿回,良生绝无怨言。”
那黑雾又凑得近了些,语气怪异道:“我灵力虽损,但那内丹尚且有用,你们凡人不都贪求长生之道?有了它,你便可逍遥快活数百年,难不成为了一时情爱,你当真连性命都不顾了?”
哪知郑良生面带笑意,摇头道:“都言生死有命,我少时既犯天颜,命本该绝,若非恩公相救,哪能活至今日?这已是天怜我也。而少君……我与少君虽是天定姻缘,但到底人妖有别,相知一场已是人生幸事,又岂敢再求朝朝暮暮、相守不离?是以恩公之言未能动我分毫,便是叫我即刻赴死,良生亦是知足。只是……只是我心忧老父老母,若是恩公怜见,还盼能宽限几日,好叫我置办好后事。”
他言辞恳切,只望青蛇能听进一二,谁料那人却愣愣反问道:“天定姻缘?这、这可是灵虚道长所说?”
郑良生不知他为何会认识灵虚道长,只颔首应道:“正是。”
那人便突然哑了声音,隔了许久才低声道:“原是如此。”
“恩公、恩公?”郑良生见他久不开言,又道:“恩公意下如何?”
可那黑雾却是一阵飘荡,晃晃悠悠就要散去。郑良生见状心内一慌,愕然道:“恩公且慢!你……莫不是失了人形?”
黑雾闻言一顿,随口回道:“我蛇身已毁、神识将灭,不过在内丹中徒留一丝法力,现今也要散去,你这凡人许是没有说错,这便是天命罢。”
郑良生上前几步,面色凄然难忍,逡巡许久才问道:“良生虽是凡人,无有神怪之力,但若恩公尚有遗愿,还望直言,良生便是赴汤蹈火,亦愿为恩公一试。”
黑雾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朗声大笑,雾气四处往聚,隐隐约约化出一个人形来。郑良生还待细看,便觉大风呼啸,不由后撤一步、以袖遮面,待他缓过神来,才发觉面前站了个人。
只见此人一袭青袍,身姿高挺,虽不及少君身量,却也较自己高出些许,廿岁模样,面容倒是十足俊秀,只是鼻梁微塌,双眼又生的颇大,便透出一股莫名的稚气。
他朝郑良生咧嘴一笑,刚欲说话,便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郑良生连忙上前,还未开口,便听得那人悔叹道:“我本欲化作你的样貌,也好吓你一吓,哪知法力已尽,连自己原貌都维持不住了,当真是虎落平阳……”
郑良生怕他即刻消散,忙追问道:“恩公可有心愿未了?”
青蛇撇嘴不语,他虽四肢无力,却仍是竭力抬腿一翘、故作潇洒道:“我快活千年,哪有甚么遗愿,只是你这般坚持,我也不愿拂你好意,若说有的话……我心中倒是有一问未解。”
他神色一滞,虽竭力隐藏,仍是叫郑良生瞧出些凄然伤色,只听他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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