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7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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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将的话被鼎中突然爆发的嘶吼打断,一只复生的佹怪突然暴起,却被刚睡醒的陈今浣一把按住。少年摇摇晃晃地支起身子,抓着那佹怪就塞进嘴里咀嚼起来,暗红浆液顺着下颌滴落,落在地面的瞬间变作一枚铜钱:“好难吃……比冰岛的腌海雀还腥……”

    女将瞳孔骤缩。

    枪尖裹挟着霜气直刺少年咽喉,却在触及皮肤前被五行剑再度架住。泠秋的剑锋凝着冰火两重真气,嗓音因过度消耗而嘶哑:“阁下不分青红皂白便下杀手,这便是镇妖司的做派?”

    “三年前岭南水寨三百一十二口,被服食长生丹的妖人啃得只剩骨架。”女将的枪身突然迸发青光,震得泠秋连退三步,“你可知他们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就是这般非人之物撕开亲眷的肚腹!”

    “怎么,我吃你爷娘了?”

    陈今浣出言不逊,欧阳紧翻转枪柄,暗藏在枪尾的机括突然弹开,露出其中雕满符文的银针,针尖直指少年后颈。“佹怪嗜血,形若人而性近妖,当诛。”

    呲——

    枪尾银针裹挟的罡风已刺破后颈皮肤,千钧一发之际,吴命轻身形一闪,双指夹住枪尖:“有何要紧事,出去再说,此地施展不开。”

    枪尖凝滞的刹那,女将的眼中涌起诧异。欧阳紧自幼习武,从未遇到过能徒手接她一枪。都说深山藏高人,这位白发白袍之人,不简单。

    彼之实力深不可测,加之敌众我寡,正面冲突实非明智之举。欧阳紧收起长枪,冷声道:“周遭阴气浓厚,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本将走,别想耍花招。”

    当众人走出玄窟时,朝阳正刺破云层。吴命轻并不想掺和朝廷的破事,兀自离开了。陈今浣虽然酒已醒,却还是浑身无力,空手掉臂。他望着山脚下炊烟袅袅的村落,突然笑出声:“又饿了……师兄你说…山下卖早点的王婆…咳咳…能不能喂给我——”

    令人侧目的停顿。

    “两个肉包子。”

    “……”

    “吓到了?”

    “下回一次性说完。”

    小小插曲并未拖慢行进速度。这三人的脚程都很快,半刻钟过后便赶到了长明观道议堂门口。

    道议堂内狼藉满地,昔日的野心家们在此唇枪舌剑,如今只剩人去楼空的萧条。寂静,倒也方便洽谈。

    “阁下说的惨案,可是岭南水寨的‘长生宴’?”陈今浣坐在那张专属于掌门的圈椅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转化得到的铜板,“我记得这场筵席的主厨,是一位寤寐天的天上人。那疯子往菜肴里投了佹种,参加筵席之人反倒成了它们的菜。

    种子长大后破肚而出,寨民们不是被佹怪啃食,就是自己变成了佹怪——欧阳将军,我没说错吧?”

    泠秋闻言,立即起身抱拳施礼道:“欧阳将军?阁下就是名震岭南的‘天猷降世除魔安邦大将军’欧阳紧?!”

    “你既然知晓本将的身份,为何放任妖物在此作孽?”女将的甲胄随着呼吸起伏,胸前的狻猊吞肩兽在烛光中宛如活物,“朝廷派冯天师来此解决祸患,收到的却是其出师未捷的死讯。待本将查明真相,尔等难逃其咎。”

    “要说真相,水寨惨案的罪魁祸首,寤寐天的天上人,我倒是知道一个。”陈今浣将整理好的铜钱收纳进袖袋,从怀中取出一枚压扁的莲子,“凝冥大醮之前,曾有个寤寐天的青痴来我这寻死。他趁乱逃了,不过现在尚能循着气味追过去——将军就拿他来问罪,如何?”

    欧阳紧的指腹摩挲着枪柄雕纹,寒铁护腕在烛光下泛起冷芒。她盯着陈今浣掌心的莲子,那枚干瘪的暗褐色种子上残留着细密的牙印,像是被某种啮齿类生物啃噬过。

    “本将如何信你?”她突然抬手,枪尖挑起莲子悬在烛火上,“传言寤寐天的疯子,最擅蛊惑人心。”

    “我可不是寤寐天的成员,信我准没错。”陈今浣取出被火灼烧得发黑的莲子,嗅着那股独特的焦糊味说,“沂丘城东市槐巷,第三间染坊的后院枯井。将军若想擒贼,此刻动身正逢吉时。”

    “带路。”欧阳紧反手将长枪收回鲛绡,枪尖残留的寒气在地面拖出蜿蜒白霜。当她经过泠秋身侧时,突然压低声音道:“本将姑且信你一回。但若此行有诈……”她的目光扫过陈今浣的背影,“本将的‘凌霄’,饮过的妖血可填平洛水。”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胡来的。”

    辰时的东市笼罩在薄雾中,打更人的梆子声像是蒙了层湿布。陈今浣领着二人穿行在槐巷的青石板路上,道袍下摆扫过墙根新结的蛛网,惊起一串露珠坠落。他刻意放慢脚步,隐约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泠秋的剑匣随着步伐轻响,昨夜被撕裂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他望着陈今浣头颅与药骸相接处的一圈狰狞痕迹,心事都写在脸上,差点撞上对方的后背。

    “到了。”陈今浣停在一扇斑驳的乌木门前,门环上的椒图兽首缺了半边獠牙。他屈指叩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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