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名神绪悄悄眨了眨眼,那些在眼底流转的碎钻般的蓝色光点便如退潮般悄然隐去。这是她最需要小心保守的秘密——与五条悟相同的“六眼”,此刻正在她的眼眶中不安分地跳动。
经过无数次小心翼翼的测试,她渐渐摸清了这双眼眸会失控的规律:每当咒力临近枯竭时,当疲惫如潮水般漫过四肢,当负面情绪像细小的荆棘缠绕心脏——这双六眼就会擅自苏醒,如同一位固执的守护者,想要为她分担痛苦。
每次六眼浮现,她都能感觉到那些冰蓝色的纹路在眼底蔓延,世界会突然变得过分清晰。咒力的流动、空气的震颤、甚至远处花瓣坠落的轨迹,所有信息都化作汹涌的数据洪流冲刷着她的神经。而最讽刺的是,这份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却成了她最大的负担。
星名神绪始终无法习惯六眼,这双眼睛像是一个外来者,每次出现,那过于庞大的信息量时常让她感到脑子疼。
“简直像被塞进万花筒里滚动……”星名神绪悄悄按压着突突跳动的额角,她着实佩服能承受六眼的五条悟,星名神绪入学高专前,悄悄训练了很久六眼,迄今为止,最好的成绩依旧保持在十分钟,使用超过十分钟,后脑就会泛起被烙铁灼烧般的剧痛。
星名神绪从洗手间出来,湿润的长发披在赤裸的脊背上,她换上宽松的睡裙,然后面朝下趴到床上,恍惚间,那双璀璨如苍穹的六眼又浮现在眼前——还有那个总戴着可笑墨镜的白发少年。
她将发烫的脸颊埋进枕头,任由睡意将自己拖入梦境的深渊。
星名神绪知道这是她的“前世”——至少她是这么称呼这些梦境的。在梦中,她总是追随着那道修长的黑色身影,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却始终吝啬于照亮他的面容。
“老师。”
梦中的自己仰望着身前高大的身影,声音中充满仰慕。
“老师很累吗?”梦中的她仰起头,看着比她高很多的男人,小心的扯了扯男人的袖子,“可以靠着我休息会儿哦!”
场景突然转换。刺眼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她看见自己攥紧拳头,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太过分了,那群烂橘子怎么可以这么跟老师说话!”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上她的额头,甜腻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别生气嘛~老师请你吃喜久福?”
刺鼻的血腥味突然充斥鼻腔,她看见自己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奔跑,金色的长发散乱地黏在脸上:“老师在哪里?你们就让老师一个人进去吗?!”
猩红的液体溅上她的脸颊,咒骂与哀嚎交织成刺耳的乐曲,她看见自己站在血泊中,脸上却是一片空白,“我有点生气呢,一群老鼠,哪儿来的勇气去处决狮子呢?”
……………
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响将她惊醒。星名神绪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睡衣。
窗外,晨光已经漫过窗棂,梦中的一切像是卡带的电影一样,记不清细节,一如那个男人始终看不清的脸。
星名神绪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僵硬地活动着因趴睡而发麻的手臂,她踩着晨光踏进教室时,意外地发现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自己。
“居然第一个到?”她小声嘀咕着,把拿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两个高大的身影挤在门口谁也不让谁,夏油杰的丸子头都差点被挤散,五条悟的墨镜更是歪到了鼻尖。
“让让啊怪刘海!”
“明明是你先撞过来的吧?”
星名神绪的桌子被撞得晃了晃,她慌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水杯,两个dk顿时僵在原地。
“啊,抱歉……”夏油杰刚要道歉,就被五条悟一把推开。
白发少年一个箭步冲到星名神绪面前,夸张地弯腰检查她的桌子:“没碰坏吧?都怪杰太胖了!”
“哈?!”
硝子踩着上课铃姗姗来迟,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她随手把包往桌上一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像一滩融化的黄油。
“昨晚和歌姬她们去居酒屋了。”注意到星名好奇的目光,硝子懒洋洋地解释道,她突然凑近,带着淡淡的薄荷烟味:“下次要一起来吗?”
星名神绪的耳尖瞬间红了,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裙摆:“可、可以吗?我还没到…”
“只是聊聊天而已。”硝子笑着打断她,果然是个单纯的乖孩子,“歌姬一定会很喜欢你这样的后辈。”
五条悟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墨镜后的蓝眼睛闪着狡黠的光:“未成年饮酒可是违反校规的哦~要不要报告夜蛾老师呢?”
“闭嘴吧一杯倒的人渣。”硝子一个纸团精准命中他的额头。
星名神绪看着硝子扔出的纸团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砸在五条悟的额头上。白发少年夸张地捂住额头,发出做作的哀嚎:“硝子好过分!我要告诉夜蛾老师你校园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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