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兽齿已触及脚踝皮肤,下瞬即可将贯穿透彻。
季明燃双手向前,脸面直扑地面,她心中一横,已做好弃脚保命的准备。
电光火石间。
“盘斗,住口!”
恶犬牙齿刚没入腿骨,突地止住。
兜头盖脸地撞在地上,季明燃顾不上脸疼,立马将左脚从那狗嘴中生生扯出,小腿至脚踝刮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伤上加伤。
季明燃顿时脸色煞白,冷汗直出。
“什么东西都能吃得么!”身着霜色长裙,腰佩玉牌的秀丽女子匆匆地从她趴倒在地的下半身上跨过,神色焦急,出声训斥。
另一同样身着打扮的男子也急急迈过她:“凡食无益,只会害了它修为,速速带回去检查一番。”嘱咐一番后,他走至摔得磕着牙一脸血,疼得说不出话的王茂身前,将他扶起:“原是你偷牵走了它,你这般也算得了惩戒。此犬非一般灵兽,性子凶烈,一般人牵制不住,幸好没惹出祸事,我带你回去诊治。”
一人牵狗,一人扶起王茂,从巷子另一出口离去。
从始至终,瞧也没瞧她一眼。
季明燃趴在地面,身体因疼痛不由得蜷缩成团不住颤抖,她牙关绷得极紧,愣是一声不吭,等待疼痛麻木。
周围的人纷纷围过来。
“又是外来人。”
“最近镇上咋就来了这么多修士,日日不少折腾。”
“听说是历练,听说是寻人,各种理由都有。”
“小姑娘倒霉呀。”
“这不那丧门星,难怪又是她。”
“人家斯文干净的,一看就是正经人,铁定是她冲撞了贵人,才被教训。”
“小丫头不分好歹,定是她有错在先。”
......
季明燃抱着脚缩成一团,被围观的人包围在中间,走也走不得,出也出不去。
被围观倒也罢,只是有几人议论着议论着,竟开始莫名其妙地无端指责她。
看戏不帮忙是常态,这上赶着维护别人说风凉话是个什么心态?
总不能被狗咬后又白被当猴看吧?
季明燃垂头,心中开始默默盘算,咬牙适应痛感后,她抬起头来,朝那议论得最为大声的几人叫喊起来:“呜呜呜,可怜我无父无母的,腿也断了,出门还遇到恶狗拦路。放狗的王茂还跑了,我哪里有钱治呢?好心人赏我些治病钱吧。”
因伤口疼得厉害,她的声音哆嗦,听着像是呜咽抽泣。
先前大声指点的声音忽然小了些。
“几位大爷赏点钱可怜我吧。”季明燃手脚并举,那模样似是要冲那几人爬去。
她左右环视周围围观的大爷大娘的眼睛,苦苦哀求道:“大爷大娘,我本就没钱,这下腿断了,怕要病死饿死了。那几个大爷中气十足、正气凛然,一看就是好人,可怜可怜我罢。”
左右不是自己掏钱,看热闹的人自然乐意行侠仗义,他们堵住正欲后退离开的那几人去路,起哄道——
“人家小姑娘可怜,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就施舍施舍人家吧。”
“对呀对呀,刚刚还说人家不懂事,那就表率一个啊!”
“看你们几个也是一身好衣料,总不会连几个钱也没有吧。”
“欺负幼女非大丈夫所为。”
“大爷,一看您就是有爱心的,可怜可怜我吧。”那几人面红耳赤正欲开口反驳,但瞧得季明燃在地面上扑腾着嘴里嗷嗷叫着,快要爬到自己脚下,一副凄惨凌厉的模样,再说只怕要被赖上了。
但先前话语已说出口,他们也拉不下脸说是自己错了,索性由正中间带头的人扔下一吊钱,梗着脖子嘴硬道:“大爷心善,下次可别胡乱冲撞别人了。”说完,几人用力推开其他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季明燃人在地上扑腾着,几个热心肠的人实在看不下去,捏着衣裳布料陆续将灰头灰脸的季明燃扶起。
“张大夫的铺子就在不远处,你快去瞧瞧。”说完便将那吊钱和拐杖往她手里塞。
季明燃一一道谢后,兜里揣着钱,心里高兴了些,恢复干劲咬牙拖着脚前往医馆。
张大夫正好坐诊,瞧见她一副披头散发、血迹斑斑的模样,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她声名狼狈,赶紧出门扶她进来。
检查一番,张大夫眉头紧皱。她脚踝的伤势,比那晚半夜拍门求药时更重了。他神情肃穆:“季丫头,你这脚本就筋骨尽碎,现今还伤上加伤,只怕......”张大夫重重叹气,“难治。”
他拿出铜镜,照向乌青脸肿的季明燃,“气虚火旺,里子也不好,平日须注重修养莫要透支身体。”
季明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索张大夫的话语。
难治,是指她今后要跛脚的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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