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果神明的庇护真的存在,为何将我遗弃呢?
还是说,神明的庇护会落在更值得的人身上,比如神之眼的拥有者,从万千之中夺得神明瞥视的天之骄子身上。
我不清楚,但当下的我,倒不如说是靠着“多托雷的庇护”才存活至今的。
尽管多托雷对我的态度好坏参半,恶劣有加,但不过,我也并无对他的信仰就是了。
多托雷在那之后说了一句“无趣的场合”,便带着我离开了。
自那之后很久,我再没有过机会得见那日匆匆瞥见的神明的侧影,即使是百年之后,多托雷不再那样排斥神明的场合,会无视规定带我参加神明会出席的活动。
我的位置从遥远围着的愚人众的士兵群换到了金碧辉煌的大堂,跟随在众位执行官身后,得以近距离地见到冰之女皇,但对于神明,我仍然不知道神明到底是什么,人们又因为什么信仰神明。
而对于多托雷,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他在至冬而已。
他不信奉神明,对神明嗤之以鼻,但对于女皇的计划有些兴趣,也愿意看在至冬为他提供的实验条件和容身之所的份上对冰之女皇展现出最大程度的尊敬。
至少是在表面上的。
……
“那么,现在,你对‘神’的看法,是什么呢?”
吟游诗人模样的风之神轻轻拨动琴弦,发出短暂悦耳的乐声。
我沉吟了片刻。
“我在蒙德见证了风魔龙的灾难降临,也从一些途径得知您与旅行者,还有骑士团的人一起解决蒙德灾难的事情。但我依然无法对神明的存在生出真正的敬畏之心。”
“哦?那么,你的看法是?”
“自由之神因为自由从未管理过蒙德的运转,而在风魔龙的灾难降临之时,却也只是找到旅行者,借助旅行者的力量恢复了蒙德的平静。但剩下的,接踵而至的愚人众的危机,您甚至并没有出面试图解决。您是想让蒙德自己解决这样的问题吗?您并不认为这在您‘神职所行范围内的责任义务’之内吗?”
“神明也是会力有不逮的。”
“那么,‘神明’也就只是‘凡人’而已。对于普通人,我无法针对其‘普通人’的身份做出任何评价。对人的评价和看法,更多的是集中在平时的相处上,比如性格,比如能力。”
温迪沉默了些许。
“还真是狡猾的回答啊。”
他再次轻轻弹指,琴弦震颤。
“那么,这次,换个问题吧。”他的腔调稍微轻快一点,“你对‘我’,有什么看法呢?”
我坐在温迪对面的石墩子上,听到他的询问,我将目光投放在闭眼,姿态轻松拨弄琴弦的神明身上。
“您问的,是吟游诗人的您,还是作为‘风之神’的您呢?”
“如果二者皆有呢?”
“那恕我无法给出任何回答。”
“哈哈。”温迪笑出来,连帽檐的塞西莉亚花也跟着轻颤,“那如果,是作为‘吟游诗人’的我呢?”
这一次,多了点期待。
我稍微松了口气。比起之前那个富有针对性,又虚无的问题,这个问题很显然要好回答的多。
“蒙德城的居民都相当认同您的诗歌和演唱,毫无疑问,您是一位富有才学的吟游诗人。”
“或许我该说多谢夸奖。”温迪睁开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
“哎呀,该说你是太过谨慎,还是,对神明和旁人都如出一辙地忽视呢?”
我:“……”
我:“您的问答游戏也该结束了吧。按照约定,我帮忙解决了愚人众在蒙德暗中进行的计划,您也该兑现您的承诺了吧。”
“当然,我答应过,将会回应你最为急迫的一个请求。风中,似乎传来了焦躁不安的气息呢,飘忽不定,踌躇犹豫。若你已经决定好,便将你的愿望告诉我吧,风,会回应每一个诉求。”
温迪又闭上了眼,他不再看向我,就像是对我的兴趣到此为止。
在不远处,七天神像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如同回应。
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要,知道如何才能恢复我遗失记忆的方法。”
……
与温迪的短暂会面发生在我离开西风教堂后,连多余的停滞休息的时间都不敢有,我马不停蹄地前往风起地,在最大的树冠下找到了那位神明。
如果诉求于神明真的有用,那么,安东尼就不会被愚人众抓走,消逝在实验室一眼望不到头的逝者名单里,安东尼的父亲也不至于走投无路试图通过追寻邪眼的力量为自己的儿子寻求道理,以至于被邪眼吞噬生命,只留下年幼的安妮成为孤儿。
但我,其实也算是怀着“可能得不到回应”的心理准备前往了风起地,并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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