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推辞,便应了下来,并安排次日一早,带秋夫人与李挐云前去青峰山。
是夜,游府书房中。
房中立着一张紫檀雕花书案,案上有一方端砚,墨汁浓郁芳香。素色天球瓶内插着几支竹枝,烛火摇曳下,竹影斑驳地洒落在书案上。
白日里在正厅的游家三人都在。
婢女奉茶后便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茶叶经过沸水冲泡后舒展开,热气腾空而起,茶香四溢,却无人落座品茶。
“家主为何同意他们前去,大少爷之事还未平息,再让那贱妇与外人接触,恐生事端,于咱们游家名声不利。”白日阻止两人祭拜的族老问。
书童磨好墨,躬身将一只狼毫递给游里呈。
游里呈接过毛笔,重重沾染了墨汁,在铺开的宣纸上落笔。
“这秋夫人与宫中联系颇深,自大将军去后一直深居公主府,虽受公主一事牵连,但圣上仍赏赐贞节牌坊一座,可见其纯正高洁,与其交好,或许有益于游家名声。”
笔势稳重磅礴,墨水逐渐占据了白纸上的地盘。
“但此去岭南孤苦,必有诸多不易,若有银钱打点或许过得舒坦些。明日我将命人与秋夫人同乘,许以千金之数,若能说的动那罪妇自刎为兄长殉情,秋夫人此去安康,我游家也可求贞节牌坊一座,于我游氏一族有益。”
白发老者还有些担忧,追问:“若那罪妇冥顽不灵,不肯赴死呢?”
“待秋夫人走后,自有人去替她断绝这条性命。到时候便可对外宣称,那罪妇见秋夫人高洁,自愧不如,于是随兄长去了。”
说罢,收笔净手。
书童接过毛笔清洗。
白发老者走到书案前,抚着长须叹道:“族长笔力千钧,好字!”
书案上摊着的名贵宣纸上只两个字。
“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