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阅常在厅堂,听父,姨母,祖父祖母的谈话,接连听了半日,听得心烦,可又不想闹得太僵,只好沉默着,随意地拨着手中茶碗,望向敞开的门外目光暗沉。
倾盆雨柱落下,耳边的声音,此起彼伏,更乱了,将杯中茶水饮尽,眉头皱着,放下茶盏时,雨林中出现了杨谵的身影。
这相应的场景再次出现,不顾他们的言论立即起身,走至门口,看着禀报的杨谵,阴郁的面色,有了一丝喜色,“来了?”
“在长春客栈。”杨谵低声禀报。
鲁阅常双掌一击,面上喜悦不减,低声吩咐。
等杨谵离开,鲁焓就让下人过来叫他回去。
鲁阅常一紧张,双手就会背至身后,等他踱步回到厅堂,在原先的位置上坐下。
鲁焓审视着他,揣度着,病态的唇角一扬,喉管里冒出粗气,“德音,杨谵来做、什么?”
“告诉我一些私事。”鲁阅常垂眼,没有看抬眸看他,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那充满冷意的双眼。
“哦,私事,能让他冒雨前来?”鲁焓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椅子扶手上,身子微微前倾,阴鸷的目光,再次定在鲁阅常身上,“你也老大不小了,。”
“你两个弟弟,孩子都能跑了,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鲁焓说完这一句,就重重地咳嗽,咳出一口血。
锦县连续大雨,鲁阅常在父亲病床前守候多日,待父亲病情好转,他才得了空闲,出鲁宅散心。
长春客栈,走到这里,习惯性地抬头去看窗户。可当偏开伞檐,才发觉,细雨蒙蒙,窗户紧闭,是不能开窗的。
走进大堂,在楼梯转角时还停滞了一下,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也不知道,这么突兀地出现,她会不会烦?
封西岩撑伞从外进来,手中提着一个篮子,装有柑子,山楂,收伞时和伙计打了声招呼,才知道鲁阅常来了,此时就在楼梯拐角,犹豫不决,要不要上楼。
鲁阅常抿唇,终于问出来,“你,回来了?”
“嗯,今天雨不大,出门转了,在一个老伯那里买了果子。”
封西岩看他神情凝重,走到楼梯口时,仰头看他,“你、怎么了?”
鲁阅常佯装没事,只摇头,“就路过这里,来看看你。”
封西岩反倒是沉默,没有接话,走到客房前推开门,把篮子放在桌子脚,伞也放在窗台处的木盆中,才转身,去看还在门口处站着的鲁阅常,“你坐。”
鲁阅常看她平铺在桌上的笔记本,回忆着之前所见到的,用掉了这么多。他点头,走过去坐下,却还是本能地在房中多看了几眼,正发现,这里生活的痕迹只有她一个人时,才彻底地松口气。
他望着端着水果过来的封西岩,发自内心地问,“他走了吗?”
封西岩反应一下才明白过来,是笑着问,“是池先生,还是先生?”
鲁阅常眼睛微颤,低低地笑了笑,轻声答道,“郭先生。”
“他呀,都回去了,差不多,有七八天了吧。”
听这话,鲁阅常在心里迅速地算了算,震惊看着封西岩,承言语慌张,“那、那你岂不是,只有十来天的期限了?”
“嗯。”封西岩点头,听见敲门声,起身去开门,俯视着往下看,看到了自己推着轮椅过来的池浈寻,忙绕到轮椅后,握着扶手,推他进来。
鲁阅常和池浈寻对视了一眼,再次陷进沉默。
封西岩看他们心情都有异样,翻笔记本的待办清单,抓着笔杆,轻声问出来,“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池浈寻指尖抠着腿上盖着的毯子,神色黯然地摇头,“不知。”
鲁阅常搭在桌沿的手掌,也慢慢攥紧,声音很沉,“未能护住溆王,我丢掉县令一职。我也,没什么打算。”
封西岩翻开新的一页,记下时间,却迟迟未能写下与他们相关的字眼,苦闷地看他们,看着他们的意气风发,一点一点地被消磨。
封西岩沉思,望望鲁阅常,又瞧瞧池浈寻,压低声音,“镇西大将军王言漳,在淮州广招贤才,你们可以去试试,若能大显身手呢?”
池浈寻蹙眉,不太赞成,很有顾虑,“他虽是二品大将军,可……”
“我去试试。”鲁阅常打断他,望向封西岩,心中盘算着她余下的期限,“得等你离开后,我再动身。”
见状,池浈寻稍微地挪动了身体,往后靠着,且歪头看着鲁阅常,想到他的近况,静静地打量他,声音很轻,“你父亲那边?”
鲁阅常垂首,言语愁闷,“自没了县令之职后,他就冷言嘲讽,说我不能再光耀门楣,连个县令都保不住,什么话都叫他说了,我也没在这待下去的心思,要寻个机会远走。”
池浈寻垂眸,望向残腿,即便伤势好转,可也在他心中烙下一些自卑敏感,现在听他这么说,缓解了心中的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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