宕机,慢慢去回想,想到之后,撑着起身后。
又想到一个问题,葬身火海未死,不知道那个冷面将军,看到她是不是又当作鬼怪来看待,再想其他法子灭了。
拍拍身上沾染的灰,捡起掉落地上也没损坏的相机,站直身体,望着全被烧毁的营地。
远处的山上,笼罩着浓浓的雾气,深冷的秋风吹拂过来,搓搓冰冷的胳膊,挪动脚步,向前走去,观看地上遗留下来的脚印和马蹄,都往南方而去。
撑着虚弱的身体走了一段路时,听见身后传来铁蹄声,忙往路边挪。
昨日的十箭和火海吞噬,已经让她没多少精力应对什么了。
铁骑从身边远走,盔甲碰撞的声音还余音在耳。
封西岩弯腰捶打着酸痛的小腿,抬头时,看见牵马返回的一个人,本能地后退,浑身都写着抗拒。
池浈寻抬手指着她身后,柔声说:“这方圆几十里都无百姓,已是空山,我前往锦县,姑娘去哪?”
池浈寻注意到她的动作,又看她灰头土脸,穿着单薄,这大山里,晨间很冷。
封西岩迟疑地看他,看他温润的面孔,和温柔的语气,发出疑问,“你是、哪位将军?”
池浈寻浅笑:“西宋国镇国侯简浙义的上将池浈寻。”
封西岩迟缓地回头,去看后方被烧毁的营地,轻声问出来,“那里的营地是?”
池浈寻回她,“那是上将鲁阅常,我正要来与他汇合,怎奈这里……哎,恐是中了敌军的埋伏。”
封西岩低下头,没说话,主要记录的对象是鲁阅常,在历史上受了很大折辱的将军。昨日的遭遇浮现脑海,不免苦笑。
池浈寻歪着脑袋看她,不明白她这是有什么遭遇,回头见军队还在等他,刚想问,就听她说。
“我也前往锦县,与将军同路。”
封西岩坐于高俊的大马上,很少骑马,咬紧牙,抓紧了缰绳,俯视时,池浈寻在安抚着马儿,手掌轻顺着马背。
池浈寻抬头,看她不安,问,“害怕?”
“嗯。”封西岩轻点下巴,慌张到肩膀发颤,望着笼罩着山头的浓雾,耳边听见池浈寻的声音。
“别怕,石榴识途,也温顺。”
封西岩盯着这骏马,眼眶微红。
“将军,该赶路了。”有人提醒。
封西岩只觉得后背一凉,是冰凉的盔甲,手中的缰绳也被他拿走,整个人被他圈住。
池浈寻在她耳边轻轻说着:“见谅。”
封西岩没说话,脊背紧绷着,山间的冷风,比先前还要浓烈。
池浈寻问:“姑娘,如何称呼?”
“封西岩。”
“到这是访亲,是寻友?又是哪里人?”
封西岩稍稍回头,回他,“找人。淮州沁县人。”
池浈寻眯眸,瞧着眼前的娇小背影,长发随意挽起,没有珠钗点缀,穿着更是异样,试探性地询问:
“淮州沁县,没有封姓人家吧。你若说假话,我就当你是细作,来我西宋国密探军情的。”
封西岩闭眼,双拳紧握,亮明身份:
“若千年后的淮州,更名为淮州市,沁县未改。封姓人家是十六国统一后,封东涑将军被明宗皇帝派去镇守,他的子孙后代在那扎根,开枝散叶呢?”
池浈寻连忙收紧缰绳,“吁!”
封西岩惊恐,前方浓雾散去,朝阳升起,光芒耀眼,照进密实的丛林中。
前方的行军因后面的这一声沉重的“吁”,纷纷扯住缰绳,阻止马儿前行,齐齐地问。
“池将军,发生何事?。”
池浈寻凝视着封西岩的后颈,抿了唇,眉头微皱,“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密林深处。
只有他们二人一马。
池浈寻没有下马的意思,手上的动作有了些力度,将她圈紧,手腕却又离她小腹有一定的距离。
他轻轻笑着,下颌离封西岩的肩膀很近,抬起指尖,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
“据我所知,封东涑还是杨周的一个小小副将,二十左右,有勇有谋,是个将才。只是,杨周大败。他被后周俘虏,生死未卜。姑娘,是在蒙骗我吧?你替谁刺探情报的?告诉我。明宗皇帝又是谁?”
封西岩声音很重,“封东涑会来西宋国投诚,明宗皇帝,是王高宗玄孙,王竟新,也是即将继位的宋景帝。”
“噢。”池浈寻尾音拖长,点头,眉眼间有着少量的笑意。
“是、竟王殿下。”
封西岩摁住刺痛的腹部,听出这人的喜悦,略略松口气,刚想要放松一些。
就听他调侃地说:“姑娘卜卦极准,可否也给池某、卜一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