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啊?”楚越摸不着头脑。
“到了就知道了!”嬴华神秘兮兮道。
马车已经准备好,楚越跟着嬴华上了一辆车,嬴华为她驾车,马车缓缓驶出王宫,在一排连绵的建筑前停下。
“这是哪儿?”楚越问道。
“是铸造坊。”
战国时期几乎没有私人的冶炼坊,只有官营,而王宫铸造坊则是官营中最大的冶炼坊。他们承担着为前线制作武器的重任,规模十分庞大。
嬴驷对武器铸造十分重视,不时前来视察。
“君上来视察武器制作吗?那叫我来干嘛啊!”
“别问,快跟上君上!”嬴华搡了她一把。
嬴驷已经从马车上下来,径直入了铸剑坊,嬴疾护卫在侧,楚越嬴华二人跟着他的步伐,进入了铸剑坊内部。
炉火旺盛,阵阵热浪迎面而来,烧红的铁伸入水中,沸腾起一股白色水汽。
这里又闷又热,楚越还没进到里面就满头大汗。
一把剑铸成,被工匠呈给嬴驷,三人对此赞叹不绝,楚越根本看不懂,冷兵器时代的武器,在她眼里都可以统称为‘铁疙瘩’。
嬴华扬起下巴,指了指铸造师手中的剑,“这是君上给你及笄准备的礼物,此剑历时大半年,今日方才铸成,还不快谢过君上。”
楚越惊讶的望着那剑,“这是给我的吗?”
嬴驷严肃道:“我大秦女儿,巾帼英雄,也常常配剑。剑者,君子之器,也可用作自保使用。你已经到及笄之年,要长大成人了,不是个小孩子了,切不可再像以前一样,胡作非为。”
剑者,可以用来自保,这或许才是嬴驷送她剑的真正含义,楚越心头一暖,“君上。”
嬴驷哼了一声,“秦法森严,拔剑之前要想清楚。”
“我可以在剑上刻两个字吗?”
嬴华来了兴趣,“你要刻什么字?”
布帛上留下两个歪歪扭扭,不知道是什么字的字。
“你写的这是什么?”几个人瞅了半天,也没有认出。
楚越莞尔,“秘密。”
宝剑交到楚越手中次日,嬴轩就上门下聘,楚越看着满院子的聘礼,连夜换了套男装,背上包袱挎上剑,趁着朦胧夜色,跑出了咸阳城。
过秦关隘需要文书符节,楚越早未雨绸缪,准备好了另一个用来跑路的身份,原本是想万一在秦国混不下去了,再跑,没想到,点到逃婚技能上。
她整理了下思绪,打算先去投奔张仪,再跟着张仪回秦国。
但楚越低估了商君之法和秦国的动员能力,以及她自己的行动力,还未跑出一百里,追兵就先她一步在关隘处设卡,拿着画像一一核对来往人员。
文书一下就没用了。
就在这走投无路之时,天又无绝人之路。
她看到了募人府的官署。
秦国兵制以义务兵为主,也有少量募兵,咸阳周边募兵,由募人府招募、训练。
追兵就在身后,是回去嫁个王孙呢,还是去当大头兵呢?
楚越咬咬牙,走向募人处,能躲一阵是一阵,别说王孙,就是秦始皇她都不愿意。
“张立春,十五岁,眉县人。”
荤素搭配养出的高个儿,让楚越成了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她不仅个儿高,还有劲儿,而且,她自己还带着把很好的剑。
募兵的校尉看出她身份不凡,提醒道:“小子,这里头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张立春’点点头,“我是来报效秦国的。”
进入军营之后,楚越接触到了秦国这架战争机器阴暗的一面。
秦法森严繁琐,稍有不慎就会违反秦律,被降级削爵。
百姓如果想过上正常的生活,唯有耕战两条出路。而在军营之中,法令更是严苛,刑法严峻,动辄枭首。
一颗颗散发着腐臭的头颅挂在辕门上,震慑着底下的士卒。
军训了半个月之后,楚越开始想,要不嬴轩就嬴轩吧。
军训了一个月之后,楚越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嬴轩也是个很不错的少年。
比起每天吃苦,吃那什么也不算事。
军训了三个月,她出师了,被分到另一处军营,从辅兵开始干起,所谓辅兵,就是打杂兵,为上阵的甲士打杂。
不是每个人都有上战场的机会。
楚越不情不愿将手里的麦饭分了一半,给第一个勒索者,又分出一半给下一个勒索者,最后含着眼泪将剩下一点饭吞下了肚子。
强欺弱,大欺小,是这个世道的规矩。
她摸了摸身边的剑,耳畔却响起教习的三令五申,“禁私斗,初犯五十军棍,再者枭首。”
还有点饭,兑点眼泪就是一碗粥,楚越也就失去了和那些人同归于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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