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带队老师与林之颜了。文化学部占地面积最小,建筑精美,但相比其他学部,却显得有些萧瑟冷淡。
林之颜心中并不意外,毕竟文化学部是校内唯一面向全十六区招生,且只考虑成绩的学部。不仅如此,学部也是前几年才成立的,专业大多偏冷门学术,不受校方重视很正常。
不过就算有所预料,她心中还是很有些萧瑟,感觉自己身上透着点月薪三千,一月四休,编制外合同工的疏离。
林之颜摸了摸脖子,感觉痒痒的,好像长出了粉色领子。
下午,开学典礼即将开始。
学校露天礼堂大得像是运动场,根根粗壮典雅的石柱撑起来宽大的舞台,舞台下,学生们早已按学部班级找好了位置。冗长的领导发言令人昏昏欲睡,林之颜起先还在和周遭的同学聊天套近乎,但时间一久,她也困得有些打瞌睡。
“醒醒,打起精神来。”
一人用力扯扯她袖子。
林之颜一个机灵,望过去,是她刚刚结识的同专业同学——艾雯。
“醒了没?”艾雯性格活泼,说话有些尖,说个不停,“是军政学部的仪仗表演,你快跟我一起看,别错过了。每年开学典礼的仪仗表演,都有人想来观礼呢,咱们现场看多赚。”
林之颜看向舞台,果然看见一帮肩宽腿长搞制服诱惑的青年埋着整齐的步伐开始表演,号角和交响乐混杂在一起,他们动作潇洒而利落。
艾雯这人行,能处。
她暗暗想。
仪仗队队伍列阵,佩剑被举起,一人从仪仗队中走出,似乎是首席。他举起佩剑,动作标准而优雅,有着目空一切的意味。他的表情冷峻,冷冽的寒光从黢黑的眼眸中闪过。
林之颜:“……”
江弋?!
她心中一惊。
很糟糕,这人看着就不是好相处的,而且又傲慢又执拗。
……审讯那个事,他不会找自己麻烦吧?不不不,这人一看就知道位高权重,心机深沉,并且忙得要命,不会非跟自己计较的。
不会的,不会的。
她一边想,一边知道其实那很会。
果不其然,在她作为新生代表去后台准备时的间隙,她没走几步就被人一把抓住夹走了又夹到了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里,空间宽阔,窗明几净,桌上还有扑克牌、烟灰缸、杂乱的棋盘。一个身影像是刚洗漱完,正在擦头发,衬衫松垮垮,腰带没扣。
——显然是很会找麻烦的江弋。
两个人把林之颜摁在沙发前。
江弋没说话,军靴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绒绒的声音,坐在她面前。他面无表情地看她,身上有着冷酷而危险的气息,水流从下颌滴落,沿着脖颈爬向没大系扣的深处。
问罪就问罪,别搞这些擦边的。
林之颜有点没法思考。
直到她感觉什么冰冷的东西抵着自己,转过头,发觉一个人按着自己的双手,另一人却拿着剪刀。
“既然你能逃脱,我不会再追究,更不会为难你。”江弋俯身,漆瞳深沉,像是在宣告诏书,道:“但你要重新演示一遍,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在我眼皮低下转移它的。”
他将臂圈夹和防身器扔到她面前。
那时并未开启任何录音录像,他很好奇自己是在哪个节点被她转移注意力的,让她得逞的。
他继续道:“演示完后,我会放你走。”
好像天大的赏赐。
在这个破休息室里当上皇帝了。
林之颜恨恨地想。
很快,她想起在星网上查询到的他的身份,于是她发觉自己的恨立刻变得格外轻柔如奶油,甜美且没伤害性。
不过做人之道在于Q弹。
林之颜昂着头,看他,“羞辱我能让你满意,可以。但你至少要赔我衬衫的钱,这是第二件了。”
江弋闻言,又看她。
林之颜几乎是被按着跪坐的姿态,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上和脖颈上,甚至流动到按着她的人的手上。看起来如孱弱的花朵,花瓣随风飘动,根却驻在土下一动不动。
江弋的喉结滑动了下。
几秒后,他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