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有因为身子不爽利,就不到近前侍奉的道理?”
“姑姑所言极是。”章栽月转过身,冲东方皇城微微颔首:
“承蒙娘娘厚爱,将殿下赐给臣做妻子,臣不敢不珍视呵护。娘娘有抚养之恩,臣更不能让殿下抱病入宫,累及娘娘圣体。还请姑姑代为转达:待殿下痊愈,臣自会携殿下入宫请罪。”
“可是娘娘有旨,须在今日。大人强行扣留,陷殿下于不忠不孝,可是有什么说不得的缘故,不能让殿下入宫?”怀苏姑姑目视章栽月,任他有理无理,一丝不退。
章栽月从没想过,一个后宫老奴,如此难缠,帽子一顶一顶往姚令喜身上扣,低头再看姚令喜,颇有点同情,同时凤眸一亮,惊喜地发现——
她居然乖乖在我怀里不动。
虚弱是一方面,看到我保护她,也开始信任我,依赖我了吧。
小小的接纳,令章栽月喜不自胜,殊不知姚令喜此刻走神,已经走到天边。
大婚前,娘娘万千嘱咐,要夫妻和顺,敬他爱他,哪怕伏小做低,受点委屈都可以,务必与他恩爱,生儿育女。
为了拿捏男人那点东西,皇后娘娘甚至给她安排了整整九天的特殊授业,逼她学怎么伺候章栽月。
而那处心积虑的一切,都是为了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吹枕边风,拉他礼敬中宫和东宫,让他甘愿从圣上一手扶持的权相,俯首为东宫储君的臣子,匍匐作太子登基路上的垫脚石。
耗费那么多功夫,把她搓圆捏扁,就为了契合章栽月的形状,讨他欢心,要他臣服,现在章栽月装得对我极好,何以姑姑非但不欢喜,反而针锋相对,一丁点都不领情呢?
宫里头,出事了吗?
娘娘调整策略了?
不收服,难道砍死他吗?
姚令喜脑中一团乱麻,从谢天贶被害、程山叔被杀,穿过种种事件往回溯,终于灵光一闪,停留在圣上下旨,令太子回东宫闭门思过,同时,又特意传口谕,阻拦章栽月入宫。
明明她亲耳听到口谕,该细细琢磨圣上用意,为太子殿下出谋划策,应对事态发展。
明明当时留下太子听口谕,就是她得知圣上下旨思过之后,刻意为之。
虽然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但是没道理只挨劈不叫唤。
已经平白无故被罚,何惧多个抗旨跑来公主府的罪名?
让圣上知道太子有冤屈有脾气,跟章栽月正在一处,已经知晓昨夜真相,没闯宫去闹,默默认罚,纯纯出于对君父的礼敬顺服,亦是必要之手段。
身为储君,可以恭顺,不可以软弱,可以吞声,但绝不可无能。
态度,要让圣上知道。
只是她没想到,圣上偏心到几乎疯魔的程度,所有恶名太子担,还极力安抚章栽月,直接导致太子失控,而后章栽月和谢伯父对峙,抖落出程山叔被害的真相,最后就连谢天贶都……
万事缠身,疲于应对,她现在真是心力交瘁,谢天贶的惨状时时浮现眼前,琅尚书应当是知晓惊天密辛,正急切地想要告诉她。
她想听,想为谢天贶处理掉幕后黑手,可是她不能不管太子殿下。
皇后急召她入宫,必定是为太子被罚思过一事,此事本就因她而起,章栽月被禁止入宫,当然要由她亲自入宫陈情,禀明一切,还太子清白。
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抛在脑后不顾?
姚令喜扼腕摇头,章栽月只道她绝不情愿入宫,当机立断:由他代替入宫,也可趁此契机,向圣上禀明一切,还太子殿下清白。
是以,他不再倨傲,轻声对怀苏姑姑说道:“殿下实在不宜入宫,夫妇一体,既然娘娘执意召见,微臣愿代殿下前往,聆听娘娘教诲。”
听得此言,姚令喜怒目圆睁,一阵恶寒,胳膊上立满鸡皮疙瘩。
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她怒视章栽月,认定他阻拦入宫,而今要代替入宫,就是意在隐瞒昨夜一切,隐瞒藏身虎守林的那个贱人污蔑姚氏,还有他残杀程山叔一事!
“章栽月。”
姚令喜揪着他衣襟,一字一顿,章栽月以为她感动坏了,含笑点头,一句“我在。”,极尽温柔之能事。
二人又显腻歪,众人目不斜视,怀苏姑姑怒从心底起,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哪怕是抢,殿下今日也必须进宫。
可谁知姚令喜拽着章栽月衣襟,忽然直起身惊叫——
“好臭啊!你没换衣裳吗?还是你人品恶臭,再名贵的料子也遮不住?”
她不仅叫,还捂鼻子,狂扇风,嫌弃得章栽月当场怀疑人生,一个怔愣,姚令喜嗖一声滑走,逃离他怀抱。
好殿下!怀苏姑姑抚掌,大喜若狂——这才是娘娘手把手教出来的好殿下!
她赶忙上前致意:“老奴这就伺候殿下更衣!”
“走罢。”
姚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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