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得好国策,握得紧权柄,制得住群臣,又天生一张好皮囊,绝不逊色于谢天贶,终究也还是会入小妹的眼。
假以时日,褪去情窦初开的青涩,第一首辅的手段通通使出来,即便降不住小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纯落下风。
到时候有夫君疼爱,小妹也可脱离皇后姑母掌控,自由自在地舒坦度日,单单这点好处,就胜过谢天贶无数。
想到此处,姚闻善踏实得紧,只想快点腾地方,恨不得他俩现在就成夫妻之实,以免姚令喜心思不定,又伙同谢天贶胡作非为,于是转头便叫停牛车。
“夜深了,明日还有早朝,我先回府,改日再来看你们。”
“好,闻善兄慢去。”
章栽月话音未落,姚闻善就急不可耐跳下车,夺过程千户的马,一路狂奔。
而马车里头,姚令喜虽然不满,到底松了一口气,心弦一松,哽在喉咙里的血块再也压制不住,“咳”一声喷出!
“通——啪嗒!”
“咳咳咳!”
血团沿车厢掉落,姚令喜大咳不止,章栽月下意识搂紧,却感到两只手撑了过来,怀中的抵抗若有若无,却是毋庸置疑的存在。
即便这种时候,她还顾得上厌恶他碰触,蓦然意识到这一点,章栽月的心脏像被小刀浅浅划拉一道,生疼。
但他还是捏开姚令喜唇,指腹抹掉唇瓣上的鲜血,食指塞到她齿间,“疼,就咬我。”
咬你,只会脏了我的嘴,哪儿学来的招,勾搭我,想让我饶了你的女人?没少看话本子吧你!
姚令喜看疯子一样盯着章栽月,“呸!”
啐了他一脸。
旋即,山奈、白术、商陆等十人,一窝蜂拥进来,抓起章栽月扔下车,七手八脚地给姚令喜检查伤势。
可怜章栽月一张俊脸着地,满嘴雪泥,还差点被马给踩了。
程千户正牵着一匹新马试缰绳,认出是他,白了一眼就扭头继续。
“嘘嘘咻咻~”
他甚至吹起了口哨。
“这……这不是章大人吗?”
名贵华服的光泽在雪中熠熠闪烁,几名不知内情的典军面面相觑,赶忙下马,手忙脚乱将章栽月扶起,心中腹议连连——
虎守林弟子搞什么鬼?
章大人是章大人,圣上赐婚时可没说是招驸马,怎么可以如此粗暴对待?
得罪他,不要命了!
然而正在此时,车帘掀开一角。
山奈跳下来,一改俏皮,阴沉着脸,环视一周后,径直解下牛车车套,重新套上三匹马,随后又夺过程千户的缰绳,跃上马背,留下一句“快马加鞭,速速赶路!”,便绝尘而去。
章栽月一见这阵仗,心知是姚令喜状况不对,顾不上自己狼狈,他抽身跳上车架,扬鞭一甩,三匹马风驰电掣,紧随山奈,借她趟开前方府兵的通途,一路狂奔。
程千户也不含糊,翻身上马就追。
而一众典军府兵,直到马车甩尾转弯,才缓过神来。
“听说章大人的六艺,都是圣上亲手传授,难怪车驾得那么快,还稳。”
一名典军忍不住赞叹。
“是啊,这可是太子殿下都没有的待遇。”
典军们兀自点头,面露艳羡。
一众府兵交头接耳,火把辟剥嘈杂,低低遮掩住人声混乱。
“听闻坊间有传,八王之乱后,皇图沦丧,圣上斩尽所有皇嗣,雄心不再,认为宗庙根基已毁,天命已尽。
自从得了章大人,便视之如天命符应,日日上朝都抱他在膝上,虽然勉强也立太子,却听之任之,从不过问,实则早有另输神器之心。”
身边一名府兵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圣上有心禅位给……”
“这种话也敢传。”府兵瞳仁里火光烈烈,他左右瞅了瞅,带着点后怕:“你不怕掉脑袋?”
“怕什么?”
中年府兵望着雪地上远去的车辙,十分老沉:“咱在公主府当差,若变天,殿下即是皇后娘娘,没见章大人亲自为殿下驾车,恩爱着呐。
若苍天不改,殿下是太子唯一的表妹,身份只会水涨船高,两头咱都跟着沾光,掉谁脑袋也掉不到咱头上。”
“这话倒也是昂,哈哈哈。”
“哎,我怎么觉着,照这个算法,圣上最看重的,反而是咱家殿下呢?横竖,殿下都是顺水行舟,绝不会翻船。”
“英雄所见略同。”
府兵们嘀嘀咕咕,脑袋挤到一处:“就凭咱殿下在公主府的一应安排,圣上再怎么爱重也不奇怪,估计章大人待会儿,要大吃一惊喽。”
“吃惊好。章大人欢喜,殿下得宠,我们也跟着享福。”
“那是当然!”
火把衬得插话的府兵满面红光,自带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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