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谦睡下后,姚方隅才回来,守着他到半夜。
狭小的病房里有一张窄小的行军床,姚方隅睡在上面伸不开腿,索性不睡行军床,趴在黎谦旁边便睡了。
黎谦夜里醒过两回,看到姚方隅在旁边就又睡着了。
……
天亮以后,姚方隅已经离开。花瓶是一枝新换的桃花。
艾瑞尔今天来看他。
“嘿嘿。”艾瑞尔贼眉鼠眼地贴着门进来,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两瓶酒,“我给你带酒啦。”
“别拿出来。”黎谦严肃道。
“啊。”艾瑞尔没搞明白,手塞在口袋里。
黎谦招招手,等他凑到面前,压低声音说:“放衣柜里,医生不让喝。”
“哦哦哦!”艾瑞尔反应过来,“那你晚上喝。”
“好。”黎谦说。
艾瑞尔想起来什么似地补充道:“你小心点,可别喝死啦。”
黎谦:“……”
放好酒,艾瑞尔笑嘻嘻地跳过来,热情地吻了吻黎谦的额头,说:“现在感怎么样?”艾瑞尔喜欢这样打招呼。
“还行,晚上喝点酒可能感觉更好。”黎谦说,“你一个人来的?”
“嗯……也不是……”艾瑞尔支支吾吾地挠头。
“连部长也在?”
“你怎么知道!”艾瑞尔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头上的呆毛又耷拉下来,“他在外面。”
“他怎么不进来?”
“他是亚洲人。”艾瑞尔嘟着嘴,感觉很委屈,“我听说亚洲人见面的时候不会亲自己的朋友,只会亲自己喜欢的人。他是一个随便的亚洲人,见面的时候会亲我。虽然我喜欢他亲我,可是他也太随便了,我怕他亲你……”
艾瑞尔越说越委屈,马上要把自己说哭了。
房门被打开,连承站在门口:“你惹他了?”
“没有啊,他说我想亲你。”黎谦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那你亲吧。”连承同样面不改色。
“啊啊啊啊!!!不行!不行——”艾瑞尔眼瞧着连承缓缓走向黎谦,快气掉眼泪,屁颠屁颠跑过去抱住连承的腰,不让他往前走。
“你只能亲我!”他像个孩子,幼稚得粘在连承身上。
“没出息。”连承站在原地,由他抱着。
黎谦心底发笑,端着杯子喝水。
连承也给黎谦带了礼物,手刚抬起来就被艾瑞尔抢走:“我拿给他!”
黎谦憋笑很痛苦,抬头发现连承嘴角快压不住。
“这是什么好东西?”黎谦打开艾瑞尔提过来的袋子。
“两条烟。”
黎谦:“……”
这俩人怪不得能混到一起去,给病人送礼物一个送烟一个送酒。
“这是艾瑞尔准备的。”连承冷着脸给自己开脱,“我给你带了这个。”
连承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本封面印花且刻意做旧的书。
黎谦接过来,封面上的书名用漂亮的楷体写着,叫《春颂》。底下是一行作者亲手写的小字:
请务必歌颂春天。
“谢谢,我喜欢。”黎谦珍重地拈着书页翻看着,里面的小诗都是一笔一划的手写体,散发着浓郁的春意。
“朋友写的诗集,她现在回国了。”连承说。
“在中国?”
“嗯,去教书。”
人总是这样,在异国他乡看到故土的人,就会思念起故乡。
或许会看着月亮,聊聊那些独属于家乡的风景;或会看两页故乡的诗,心就会安定下来。
黎谦他们所处的地方属于多个国家的联合管理范围,来往的商人居多。这里曾经是殖民地,在战争过后,土著所剩无几,建国后就成了各国来往交流的地方。
人们把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你回过家吗?”黎谦问。
他也很想回去看看,但是那边不属于系统给定的世界范围。
“十多年没回去了。”连承面上没什么波澜。
“那边现在怎么样?”黎谦又问。
“赢了,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嗯。”黎谦合上那本诗集,放到枕头底下。
黎谦还想问一些,不过他忍住了。
和艾瑞尔他们聊了会儿闲天,连承在旁边提醒:“不早了,你还要值岗。”
“那你陪我吗?”艾瑞尔歪着头问。
“我没有工作吗?”连承瞪了他一眼。
“哦。”艾瑞尔隐形的尾巴不摇晃了。
“……晚上陪你。”连承看他那怂样子真是硬不下心来。
“嘿嘿,好哦。”艾瑞尔这才开心起来。
“你先出去。”连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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