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巡案御史,说不准等你回京之后,还能因此而累官呢。”
云海尘乜了他一眼,随后自嘲的笑了笑:“累官,你倒是会安慰人。”
“这可不是安慰,世事难料,谁说的准呢。”曲江青慢悠悠的品着酒,两坛天在水让他自己喝了半坛,浓醇的酒香从喉舌慢慢滑进腹中,平日里公务繁剧,难得偷闲这么一会儿,就足以让他心满意足:“依我看啊,咱们这位陛下,与以往的帝王,实在……大有不同。”
云海尘没心思细想他的话,只是麻木的顺势问道:“哪里不同了?”
“光是后宫空设就让我觉得匪夷所思。陛下登基三年了,别说立后,便是连妃嫔都不选,虽说帝王励精图治、谨身节欲是好事,但对自己如此严苛的,从古至今还真是少有。”
“哼,”云海尘冷笑一声:“在寝宫里养狐狸的帝王更是少有。”
“你看你,”曲江青劝他:“心里不舒坦也不能什么话都往外说,真是大逆不道。依我所见,陛下派你去江南道巡视还真是选对了人,你瞧瞧你现在满腹怨气的模样,留在京中早晚要得罪同僚,还不如借此机会出去散散心,听说江南一带山温水软,你出去一趟,说不定就消解心中愁苦之意了。”
云海尘又仰头喝下一口闷酒,叮嘱他:“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多照顾着老师和师娘,他二人年纪大了,膝下又无子女,你平日散衙之后,别整日里去那山横晚,也多去老师府上探望探望。”
曲江青答应着:“知道知道,让你这么一说,我好像那没心没肺的纨绔似的。”
云海尘嘲道:“呵,老师生病告假三天,你一次都未曾去看过,说你没心没肺也差不多了。”
曲江青冤屈的很:“你这叫什么话!大理寺那么多公务,你一散衙就往老师府里跑,我若是再不管,那公文都要堆成山了!我替你分担要务,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说我没心没肺!云海尘!你气死我算了!”
曲江青这话说得不假,这阵子云海尘为了奏折留中的事烦心,因此散衙后就急着去李乘舟府上讨安慰,大理寺的事十件有六件都是曲江青在操办,所以才没工夫去探望李乘舟。
“好好好,”云海尘倒也从谏如流:“是我说的过分了,你别放在心上。”
曲江青知道他就是随口一说,故而揶揄道:“你这臭脾气,也不知以后什么样的姑娘才会喜欢你。三十多的人了,生的也是昂藏七尺、丰神俊朗,怎么内里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还得天天要人哄着。我看我以后也别唤你海尘了,改口称呼你云大小姐算了。”
云海尘气笑了:“少贫嘴,你我都是光棍,谁也别笑话谁。”
“行行行,”曲江青怪腔怪调的应道:“云大小姐……”
不出所料,两日后,果然有太监来云海尘府上宣旨,命其为巡案御史,出巡江南道六府,三日内启程。
云海尘携府上众人跪在地上:“臣,领旨。”
总管太监笑眯眯的虚扶了一下:“云大人起身吧。”
云海尘接过圣旨,内心还存了几分忐忑,忍不住问道:“敢问公公,除了这圣旨之外,陛下可有其它圣意昭垂?”
总管太监说话滴水不漏:“云大人不必多虑,虽说从大理寺选派官员出任巡案御史确实少有,可这也正体现了陛下对云大人的看重不是?巡案御史的官阶虽然不比大理寺右少卿,却是个实实在在能施展襟抱的差事,陛下体察云大人忧国忧民之心,也想让百姓人人康阜,如今朝中有大人这般的瑚琏之器,能与陛下山鸣谷应,岂不是君臣佳话、百姓之福么。因此云大人只管安心出巡便可。”
这话虽然好听,但说了等于没说,云海尘见状识趣的不再多打听,只好强笑道:“是,公公说的对,海尘感念陛下渊衷,临行前自当将谢表送入宫去。”
总管太监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怪不得云大人年纪轻轻便能官居四品,行事实在是妥当。”
呵,四品?云海尘在心中暗嘲:如今还不是一下子左迁成七品了。
“咱家还要回宫向陛下缴旨,就不多留了。”
云海尘微微侧首,对一旁的归庭客道:“送公公离开。”
归庭客是云海尘的贴身侍卫,闻言点头道:“是。”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公公,请。”
待送走总管太监之后,归庭客回到厅堂,问:“大人,咱们何时启程?”
陛下都赶着自己离京了,自己还磨蹭什么,云海尘黯然的说:“明日一早就出发,你去收拾行李吧。”临行前他还得去拜别老师和师母。
归庭客应道:“好。”
李乘舟虽然抱病在府,但也听说了自己学生要出巡的消息,他并没有多惊愕,因此当云海尘丧着个脸来到自己府上的时候,这位大理寺卿蔼笑着说:“为师又不是今日就要病死了,你来我府上怎么就跟奔丧一样。”
云海尘意识到自己失仪,急忙调整心绪:“老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