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也没有和她提到过。顾岚一时没有办法把眼前苦口婆心的程主任和面试时候不苟言笑的程主任联系到一起，霎时间莫名有点感动，脸一阵阵地发烫，但该死的笨嘴此刻竟不知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地点头。

    程主任接着说：“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要想好未来的路，在京城生活，很难，在大院儿生活，也很难，你要好好规划规划。”

    说罢，程主任对顾岚点点头，没再说话，示意她出去了。顾岚不语，走出了门。

    回办公室的路上，顾岚一直回味同时又有点苦闷，她从小就不爱表现，也不知道如何表现。

    她是个美人没错，但美貌加上年轻，在体制单位不一定都是通行证，也有可能是限制。

    当时啦啦队找人当队长的时候，顾岚是不情愿的，她总是不爱露出头来，想着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可以了，但她想起了程主任的话，她想留下来，那么就要让更多人看到她，被看见才有被提及的机会，留下才会有希望，于是她选择接受。

    ‘送文件’的事后来没有耽误，顾岚的主任再没有提起，对顾岚的态度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顾岚自己更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了，她会在文件到她这里的时候多问一句，是急件吗？

    临近比赛，顾岚的排练也在进行着，周一乐除了要参加羽毛球以外，还是乒乓球比赛的候补队员，每天都要训练，时间更紧张了。她们偶尔在宿舍的卫生间见过几次，开始几次见面的时候，顾岚是有些尴尬的，周一乐倒是没有什么异样。顾岚想，怕是自己想多了，能有什么奇怪呢。

    5月中旬的周末，运动会开始了。

    院领导出席做了动员讲话，整个机关所有单位的参赛人员都来了院里，运动会持续了整个周末，周六是羽毛球，周日是乒乓球，分为混双、男子双打和男子双打。

    不出意外，周一乐为代表的混打羽毛球和女子双打都获得了冠军，男子双打拿了亚军，乒乓球队倒是弱一点，只有混双是亚军，剩下的都是拿了个季军。毕竟嘛，作为东道主，也不能把奖杯都放自己手里，优势和弱点并存别人更会愿意和你玩。

    顾岚的啦啦队舞蹈也很出色，虽然是配角，但动作整齐划一，音乐欢快，加上青春靓丽的外表，不仅让紧张的比赛获得了短暂的欢愉和放松，也让竞技运动增加了一丝柔美和动感。

    顾岚在休息的空隙也会跑到球场看打球，球场上的周一乐就像是上了发条，专业扎实，动作有力，每一个接发球都流畅自如，顾岚对有自己专业特长的人是非常钦佩的。

    学体育的小孩都是自小就接受系统化的训练，增强体能，练习动作，到处参赛，一个发球的动作都要练习上百上千次，才能有今天的游刃有余，外人看来的专业自如，那是背后无数个日夜练习换来的，他们要从一场场比赛中赢得名次，走向更高的台阶，有的人练习了许多年都没有出来成绩，有的出成绩了但到了年纪也就退役了，我们现在能在网络上看到那些活跃的、走上顶端的运动员们，除了自身的努力，机遇的造就和贵人的托举都密不可分，大部分运动员们慢慢也就泯然于众人，出头的是少数。

    周一乐十六岁就拿到了国家二级运动员，毫无疑问她的专业是扎实的，她身上的肌肉和身体线条都在展示着她过往的成绩，但她的归宿，也是在一个单位里做正常的工作，而专业，反倒成了业余的事件。

    比赛结束后，综合办科长张伟组织参赛者和啦啦队一起吃饭，庆祝比赛取得的胜利成果。因为单位离市区比较远，第二天又要上班，所以选择了离单位不远的一家开在附近乡镇的东北餐馆，十几个人乌泱乌泱走进去，好不热闹。

    餐食上桌完毕，张伟站起身来，手里举着一罐啤酒，笑容爬上了他的脸：

    “我今天非常开心！今天能取得如此丰硕的成绩，离不开大家这段时间的训练，更离不开大家在这过程中结下的深厚友情。这场比赛结束后，咱们不只是同事，是球友，更是战友！”

    张伟顿了顿，继续说：“今天院领导对我们的表现非常满意，特意嘱咐，要我代表感谢大家，大家辛苦了！接下来，部里有计划组织和其他部委进行比赛，队员就从今天比赛得奖的队伍里选，对于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这次参加比赛的，总共10个人，除了三位有编制老员工外，剩下都是和周一乐一样新入职时间不长没有编制的员工，其中体育专业的就有四位，其他挑选的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是打球也非常娴熟。

    新入职的，还是没有编制的员工，最想要的，就是领导的欣赏，那意味着你比别人有机会靠近权力。

    张科长指着不远处放在桌上的立式水晶奖杯：“同志们，我们一起努力！”

    说完，仰头喝酒。大家看着张科，也都纷纷拿起杯子，嘴里说着，都是应该的。

    张科长年纪不大，80后，虽然是科长，但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架子，一场比赛下来，和大家的关系更是进近一步。喝罢，张科长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