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修长手指穿过发间,慢慢地将细碎的青丝拢在掌心,露出白的似一捧雪的肌肤。
点点红梅在其间绽开,他的眼神暗如墨。
林昭后背被发丝挠的痒痒,感觉到它们都被高高的束起来,身后的人好似很熟练的挽了一个髻,用那玉簪子轻巧地插入发间固定。
沉稳的呼吸浅浅传来,被男人触碰过的地方好像又开始灼烧。林昭见盘完了头发,立马移到一边,悄悄遮起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绸缎般的青丝从裴珏指尖滑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出声意味不明的哼笑。
马车终于停了,二人之间奇怪的气氛也被打破。影一的话自前方传来:“主子,到了。”
正当林昭左看右看找鞋子时,裴珏解开玄狐披风,朝着她兜头盖来,将人遮了个严实。
脚腕处叮当作响的金链从马车上解开,握在大掌掌心。
随后他抱小孩似的把这团抱起来,快步进了宅子。
怀里的人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模糊地听不清。林昭只觉得自己的脸贴在他胸膛上,硬的和铁片没区别。
就是暖融融的,好歹没漏风。
她手也不知道要往哪儿放了,闭着眼睛揪住他的衣襟以免掉下去。
可一闭上眼,脑袋里却窜出之前在街上看到的人,孙嬷嬷。
她是在娘亲身份揭露之后唯一留下来的贴身侍女,也是竹月的娘。
孙嬷嬷早已去了奴籍,娘亲待她犹如亲妹。
可事发前几天,她在长公主府里当差的父亲突发急病,唤人回去。
林昭回想着看到她时的大致情况。神色匆匆,穿着极为朴素不惹眼的蓝麻布,头上也用寻常的布巾扎起来,混在人群里。
所以贤王要砍影卫的时候她从马车里出来了,正正好与孙嬷嬷对视。
她从孙嬷嬷的脸上看见浓浓的惊喜和担忧,满是心疼的目光让她泪意翻涌。
等看清她的口型,林昭这才与贤王做戏,将那套楚楚可怜的样儿发挥到了极致。
可是,孙嬷嬷为什么会让她去何叔的铺子呢?
林昭思绪万千,心中满是犹疑,眉头也蹙紧了。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走路的人就停了。脑袋上的大氅被掀开,裴珏将她放在一处床榻上,随即将金链细细栓好,手指轻弹,发出清脆的响声。
屋里烧了地龙与炭火,暖意十足,半丝儿冷风也吹不进。
林昭打量一圈,只见屋子不大却处处精巧,海棠窗上糊的纱皆是软烟罗,不透风却透光,浮动的光晕细细密密。一整套的紫檀木家具摆放规整,莲花香炉放置榻边,一缕轻烟散发淡淡檀香。
八宝圆桌上是一套天青色冰裂纹茶具,裴珏大手捏住茶壶细柄,倒出浅色的茶汤。
他端起茶盏,递到东张西望的林昭唇边:“喝了。”
语气淡漠的像在里面下了毒。
林昭迟疑一瞬,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啜饮一口,就不着痕迹地放回桌边。
她怕他继续下软筋散。直接让她十年二十年都恢复不了。
只是这茶着实是好茶,茉莉的香气充盈唇齿,留下淡淡余韵。
裴珏瞥了眼,倒是很有耐心的来了句:“没下药。”
眉间挂着些冷意,起身出去了。
林昭动了动身子,从大氅中出来,打开屋子东边的窗户往外看去。
这宅子大的很,是个五进的院子。她此刻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东厢房。
外边许多丫鬟小厮在扫雪,数十追影卫排列整齐巡逻,皆安静无话。
看来,这是裴珏作为镇影司指挥使受陛下赏赐的宅子,和裴家老宅比起来可简朴地多的多。
林昭暗自思忖,打量着四周,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了。可不知裴珏是个什么态度,会不会下一刻就把她丢回镇影司?
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突破重重阻碍和追影卫的看守逃出生天,门外沉稳脚步声响起,裴珏又回来了。
他看了看关好的窗户没说什么,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站在林昭面前。
高大身躯压下阴影将林昭笼罩其间,漠然的目光看的林昭一抖。
正要打手语问他做何事,裴珏大手覆上受伤的左边肩膀,很是用力的一捏。
林昭只觉得整个左边身子都麻的没了知觉,疼的浑身哆嗦。晶莹的眼泪瞬间充满眼眶,毫无阻隔地流淌下来。
她伸手去推裴珏的胳膊,无奈像个石柱子似的根本撼动不了丝毫,干脆上嘴,狠狠的一口咬在他手臂外侧。
“这是做什么?”裴珏略带阴沉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他眉头皱都不皱,另一只手强硬地捏住林昭的下巴,“咔”的一声直接卸了。
林昭樱桃小嘴着实不大,珍珠似的贝齿排列的倒是齐整,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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