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马车帘子微动,里面窸窸窣窣的响声停了。
林昭系衣裳带子的手逐渐缓慢,耳朵悄悄竖起来,凝神去听外面的对话。
庄周梦?是他所中药物吗?
昨晚裴狗官的表现神情实在不对劲,要不她也不会胆大包天的勾引他。绯红小脸上的热意许久不散,林昭努力回想不正常之处。
一开始,裴珏反应迟钝并没有认出她,后面也像是中了药般失了控,横冲直撞。
而挽青丝,她被绑去青楼的时候则听到过,这好像就是芳娘给她喂下的宫廷秘药。
通过这个影卫所说之话可以想来,庄周梦实不寻常。可它与普通春药有何不同,值得裴珏痛下杀手,灭了一宫的人。
真不愧是冷血无情又残暴的指挥使!
林昭愤愤,下一刻,面前厚重的锦缎帘子就被人猛然拉开,露出裴珏冷漠的俊脸。
他露出些似笑非笑的神情,线条流丽的眸子中却全无笑意,浸满寒冰。
“林大娘子,听够了没有?”
低沉的带着威压的声音环绕耳边,趴在车窗上的林昭只觉得耳朵像是猛然被人拽住,又热又肿。
做坏事被抓包总是心虚的。
她硬着头皮移开与裴珏的对视,若无其事的揉着自己的腿腕。
这里昨夜被人牢牢握住不放,摆上肩头,在腕处留下极深的手指印。
裴珏瞧着女子红的滴血的耳垂,鼓鼓的很是饱满,如同凤冠上鲜艳欲滴的鸽子血。
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捏。
见林昭像遇见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缩到马车最里面的角落,他颇有兴味的挑了挑剑眉,放下车帘。
“影三影九,送她去城南的宅子。”
后面的两个影卫领命应是,对视一眼,一个上前解开马绳,一个坐到车舆前准备赶车,很是迅速利落。
但缩在里面的林昭听到这话,一骨碌爬了起来。她捞起宽袍大袖,急忙就要从马车上往下跳。
可是成年男子的衣裳逶迤在地,猝不及防地纠缠住身体,让她不受控制的朝前面倒过去。
林昭张大了嘴想喊,但也只发出模糊的一声“啊!”。发丝混杂着金丝银线,被猎风吹的糊了满脸,散发出若有似无的红梅香气。
瘦弱娇软的身躯包裹在墨绿绸缎中,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细腰。
裴珏眼神暗了下去,看着投怀送抱的女人,准备张开双臂去接。
但林昭视线受阻并没有看见他的举动,只是双臂胡乱上下摆动,抓住一个什么硬硬的东西,靠着它稳稳站好。
呼,还好还好,不用摔成狗啃泥了。
下了一夜的雪,地面早已冰冷湿滑。裸露的纤纤玉足踩在脏污的雪上,仅有一层衣料隔开。
但她顾不上脚底的痛楚,拨开头发发现,自己扶的原来是裴珏腰间长长的、泛着寒光的剑。
剑的主人正用一副凌厉迫人的神情盯着她,看上去很不高兴。
难道因为自己碰了他的剑,所以生气了吗。林昭抿唇,低头看着自己冻的有些红的皮肤,手指搅个不停。
她感觉到裴珏灼热戏谑的眼神像锁住猎物般锁住她,喉咙间发出声意味不明的笑。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盖住林昭刚刚触碰到的剑身,青筋突显,格外摄人。
“林娘子,这次又是什么把戏?”
林昭怯生生的抬了眼,终于放开快被她绞烂了的缎子,打出一连串手语,闪的飞快。
一边打,一边脸上浮现出可怜的样子来。
【求你放了我爹我娘和竹月】
一股脑儿打完了,才想起裴珏应该是看不懂的,需得用纸笔去写。
还没等她拿树枝在地上比划,裴珏开了口:“本官没抓你回镇影司已是仁慈,林大娘子居然还妄想本官会放走陛下亲自下令要抓的犯人?”
虽是诘难,但听起来十分心平气和,就连最后的语调都是平的。完全看不出来在床上的欲求不满。裴珏摩挲着剑柄,眼瞳却是幽深。
林昭愣住了,眨了两下水润的桃花眼,压下心口的酸楚。
她继续打手语:【我救了你一次,求求你放了他们吧】
其实她知道裴珏作为皇帝鹰犬,唯命是从,是不可能放爹娘出来的。他说的是对,没有把她抓进镇影司,已经是看在昨夜的份上......
可是,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可能,她也不能放弃。就算用尊严来换,她也愿意。
林昭见裴珏的眼神只是在她身上扫了一下,而后有些嘲弄的开口:“昨夜难道不是林娘子主动求上本官的吗?”
“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了?”
他朝着林昭走近几步,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林昭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不自觉的往后退。
冬日的阳光惨淡,聊胜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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