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一张俊脸隐在暗处不露声色,重新点了数根蜡烛。
光照在林昭瓷白的脸颊上,毫无血色。长而密的睫毛打出一片阴影,将眼神掩盖。
薄薄的眼皮被打的又红又肿,很是可怜。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狠狠的捏住,带着薄茧的指腹上带着灼热的温度,让她不得不抬头。
“想咬舌自尽?”
裴珏居高临下,漆黑眼中似墨,感受着从手上传来的触感。
软嫩细腻,比得上成色最好的羊脂玉,稍微用力就能在缎子般的肌肤上留下印子。
放在林昭下巴上的指节收紧,锐利目光转移至她被捆起的手部。
这手和脸极不匹配,虽纤长细瘦,但粗糙的如同山里的农夫。虎口手心的茧子也像是经常做活而磨出来的。
他就着这个姿势去看自己的手,脑袋里想的却是闯进威远侯府那天林昭徒手接下一箭的画面。
如果说一个女子因经常干活而力气大,是再平常不过的。但是眨眼间接住力达千钧的箭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裴珏眸底略过暗光,他注视着眼前女子狼狈的模样,将她微微发颤的身躯尽收眼底。
单薄衣衫被冰水沾着紧贴住曲线,勾勒出柔美的弧度,刚刚的鞭子扫破了布料,能看见在雪白皮肤上留下的红痕,刺眼而醒目。
盈满水光的杏眼氤氲薄雾,含了极大的委屈包着一汪泪,强忍着不掉下来。
但一直想吐他一脸的血水。
怎么看都是一个有点倔强的,娇娇柔柔的小娘子。
裴珏浓眉微挑,将她下巴卸了。
颌部传来剧痛,林昭彻底发不出声音,也没办法吐裴珏血水羞辱他了。暗室里的动静大的惊人,不断传出重物相击之声。
裴珏一手控制住林昭乱动的脸,一手缠绕收紧寒冰铁链不让她挣扎。力道极大,压在冰冷肌肤上迫使她微张开唇。
而后他端起那碗药,直直朝女子嘴里倒去。
快速,粗暴,一滴不留。
接着点住林昭身体穴位,不让她将药吐出来,待尽数喝完后,才放开呼吸。指腹捻过嫣红唇瓣,似是怜惜般擦去药汁。
大半碗药汤全进了林昭肚子,苦的她要呕,胃里翻滚欲吐。
失去焦距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只能感觉到前面男人身上隐约的檀木香。
又是一阵剧痛,下巴被接回去了。林昭双眼红彤彤,嗓子里发出低吼像极了被拔了牙的狸奴。
“这药是上好的软筋散。”修长指尖忽然拨开面上青丝,裴珏突然冷冷的来了一句。
“你是侯府嫡女,又是个哑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功夫?”
林昭不动了。她感觉到身体里的力气逐渐消散,强劲的脉络堵上淤泥,整个人如同没有生气的布娃娃。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想逃出去拼一把的念头,此刻便是万念俱灰。
她真想狠狠的叱骂一句: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但是不行,她是个没有用的哑巴。
养在深闺里的哑巴,是不可能会功夫的。所以她必须装下去,装到她死,装到爹爹死。
林昭偏过头去,让裴珏看不到她眼底情绪。
裴珏却探上左手脉,眉头微蹙倒是少了些煞气。
脉象平和有力却很是杂乱,并没有特别的异常。两手的脉足足探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才放过了林昭,转而摸向腰间。
今天他没带弓,只有一把剑别着。
宝剑出鞘发出一声铮鸣,寒光映照着裴珏清俊的眉眼,朝着囚犯而去。
“咔哒”,层层缠绕的铁链断了。
与此同时,林昭来不及惊讶就感觉自己头上一重,被什么东西给敲晕了。
————
再次醒来,林昭摸着自己肿胀的后脑勺,心里对裴珏唾弃了无数遍。
眼睛上的不适感已经消退,她尝试着睁眼,发现能看见东西了。
她非常疑虑不安,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一边思索裴珏反常的行为。
为什么不杀了她?难道是记着爹爹对裴家的恩?这个想法很快被林昭否定了。
看着自己身上的伤,感受着软弱的脉搏,她自嘲一笑。
无非就是他们这些京城大人物,一时杀了没趣,要养着时时逗弄腻了再杀罢了。
不过正好她可以趁着一线喘息之际,逃出去。只是极难,须得寻个巧妙的法子。
很快林昭发现这间牢房里还有个人,躺倒在破破烂烂的草席上呼吸微弱。整个人像是刚从血水里捞出来,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
看着就是刚受了极重的刑罚。
林昭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想看看那人的情况。
她护着右肩一点点挪过去,小心的翻开那人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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