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已决：“这样你们才能长记性！不许偷懒。”

    杰拉德没有异议，对他来说，这只是个需要消耗时间的再简单不过的任务而已。

    在这里的少年一共六个，他们是被选中的镇魔人，十八岁之后就会正式接替诺拉留下来看守六大恶魔的封印。

    从踏进这里开始，终日修习，抵御妄念。直到老了以后轮替新的镇魔人，或者不幸身亡，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别人三两结伴同进同出，只有杰拉德独来独往我行我素，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人缘差。

    自从十岁的某天开始，他忽然能闻到周围人身上特殊的味道，从那以后他就彻底被断绝了正常融入人群的可能。

    因为不管是谁，只要靠近他就会散发出一股腐烂的恶臭味，而且只有他能闻到，那个令他作呕的味道。

    久而久之，他被其他人孤立无视甚至背地里讽刺谩骂。

    为了减少麻烦，杰拉德主动把自己隔绝在人群之外，一直过着相安无事的生活。

    “另外一提，上个月的修习测试已经出结果，杰拉德还是第一，大家要向他学习。”诺拉敲了敲黑板，“好了，修习结束后再来找我拿测试评价，现在继续上课……”

    蝉联九年第一，大家几乎已经将杰拉德和第一画了等号，故而没有特别的反应。

    上午的修习课程结束后，所有人领完自己的评价单就结伴赶回住所了。

    而剩下三个被诺拉勒令摘蓝莓的人，需要在吃完午饭再到仓库准备相关工具才能去干活。

    杰拉德从仓库里拿了个背篓还有双手套，正要出去的时候，门口的阳光忽然被挡住，拉长的影子措不及防地盖在他身上。

    刺鼻的臭味渐渐从门口飘了过来，他难忍地掩住口鼻，抬头果然看见彼得斯坏笑着注视自己。

    “有事？”杰拉德拧眉。

    “有事，当然有事。”彼得斯朝身后招了招手，两个跟班很快就朝杰拉德跑了过来，“按住他。”

    杰拉德没有挣扎，很快就被按在原地，古井无波的眼睛转向来人。

    彼得斯不紧不慢地拍拍他的脸，神情狰狞地笑道：“第一？哼。杰拉德，你知道大家私下都叫你什么吗？——怪胎！第一又怎样，就算出尽风头也改变不了你是个怪胎的事实……”

    “呕——”

    杰拉德倏然干呕起来，突兀地打断了他的声音。

    彼得斯避之不及地退开几步，生怕他吐在自己身上。

    大概是午饭吃得不多的原因，吐不出什么东西，杰拉德呼吸着周围弥漫的臭味，嫌恶地皱着眉。

    他知道彼得斯的修习测试一直位居第二，平时看他不顺眼就会来找点麻烦，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过火。要是被诺拉看到他现在这幅样子，他们根本讨不到好处。

    彼得斯不应该想不到这一层。

    而且他莫名感觉，彼得斯身上的臭味好像越来越浓了。

    “就是这样，”彼得斯被他的反应刺痛，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不留余地地打了他一拳，“又是这个表情，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表情！”

    杰拉德被打得头一歪，嘴角马上红了，啧了一声。

    “你说什么？”彼得斯没听清他后面的喃喃。

    “我说……”杰拉德朝他脸上吐了口血沫，偏头冷笑道：“能不能离我远点，你熏得我连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话未落，按着他的跟班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一肘甩到旁边。

    他干净利落地将两人扫翻在地。

    彼得斯被他的讽刺气得不轻，想也不想扑了上去。

    杰拉德早有预料地抓住他的手腕反剪背后，再极有技巧地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猛地将他踢开。

    三个人顿时摔在地上疼得直抽冷气，不敢再动作。

    杰拉德抹掉嘴角渗出的血丝，冷哼一声，整理好自己被弄乱的领子，捡起竹篓，戴上手套，走出仓库。

    等到再也闻不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他才深深吸了口气。

    不过他也因此错过了彼得斯脸色黑沉，满脑子叫嚣着除掉他的样子。

    布满血丝的眼球划过一抹浓郁的黑色，如同黑泥泛滥。

    —

    蓝莓地在山脚下，但必经路会遇到一个分叉口，如果走错就会进入森林深处，运气不好说不定会一直困在里面。

    好在，有一棵很大的山茶花树长在必经路口作为标志，不至于走错。

    早晨山里下过点雨，泥里已经落了好些完整的花。

    杰拉德从树下走过，忽然感觉有什么落在身后。

    回头一看，后面却空空如也。

    恰好，有朵凋零的山茶花从上面飘飘坠落，沉入他背着的竹篓里。

    原来是花。

    他这才打消疑虑，继续往前走。

    靠近入口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