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力仍记得，重生第一天，那片黑暗之中，自己开价三千宝流。秦羽怒极反笑，说自己把赚宝流主意打其身上后，紫凤凰退到一边。

    她便嘻笑说三千太少，一下就涨到八千宝流这事。

    程力：“我需要提醒你，秦家，未必会希望你拒绝凤凰涅槃，秦羽。”

    “我知道。”秦羽身上火气褪去，手里拿上那麒麟咬珠牌。

    黑暗中温度降下，逐渐回归冰凉，与秦羽说这话时，眸底严寒一致，“毕竟，那是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利的。”

    秦羽眸中攻击性减弱：“当然，不包括你，程力。”

    “但对一些人，比另一些人，更加有利。”程力对秦羽透露出自己前世所知，“司马家跟药师堂，都期盼，等着从你涅槃后，从中分一杯羹。”

    秦羽面上笑意浅浅，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望向退到一边，眼神示意其不要生气的紫凤凰。

    “是吗？那这么说，三千宝流太少。”她暗压下心头怒气，没有当场发作出来。

    秦羽嘻笑，说：“八千，看来我得你这个数，程力。”

    那时，说是这么说的，可最后结果三万宝流，是要程力自己铸币。

    所以，秦羽嘴里的话，程力是不太敢信的。尤其是那些个数字，大抵准不了。

    而当秦羽说自己这边，还剩下一个外族之时，程力心里便起了警觉。

    甫一踏进药师堂大门，程力眼还未看见什么，就是一股，在门外闻不到的浓厚药香，直冲脑门。

    是各类药材混合在一起的味。浓稠至极，有令人提神醒脑之效。

    接着侍者恭谨询问声音，从外看不太清她们，但一进来，即为最先收入眼帘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不同百香宝侍者，偏爱那种中下等身材，身量在梧种大陆上，都普遍较为矮、较小情况，药师堂侍者是到达，梧种大陆平均身高上的。

    “竹鸣不在，对吗？”程力寻视周围一圈，见人来人往中，无她担心的存在身影。

    药师堂侍者服装，亦不同于百香宝侍者，是那种简单带花色的。

    是以墨绿为主，上面绣些许暗纹，不算繁复，但看上去有格调，体面。气质上，第一眼看过去，也确是比百香宝侍者，更有身份些。

    侍者：“来找少堂主？少堂主现还在外面，应是要再等一会的。”

    “需要我们帮您，去知会少堂主一声吗？她知道您在这儿，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侍者面带微笑。

    程力：“不用，药师考核，现在哪个方位？”

    “作为有家系的药师传人，往里走，左边最后一个房间，门打开，进去就是试炼场。”侍者从墙上一排排书架中，拿出卷轴，摊开在柜台，“请做好准备，我这边为您登记。”

    侍者翻到卷轴最后面一个位置，上面仅剩下最后一行空位：“在这里以流力，留下标记，便算是登记完成。”

    程力一指上去，指尖微微发热，流力聚集一处，在卷轴上留下自己名字。

    侍者：“另外，需要我为您引路，去试炼场，参加药师考核吗？”

    “不必。”程力神色淡淡。

    话毕，程力径直向药师堂内部走去。

    寻到试炼场后，她站在门口，故地重游，一时难免在回忆里，迷了路。

    前世，梧种大陆人与外族战争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程力都在这片大陆上，寻找陆则身影。

    直至她将能找的地方，全找过几遍，才回到墨城，到了这药师堂。去学那些药理知识，预备重操程家旧业。

    自然，程力参加过这药师考核。

    而很多东西，矮了身量去看，给人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程力！”一声惊呼传入程力耳中。

    程力扭头，朝声音出处一看，是高级精英班的同学，站在离其十步远的地方，穿着绿色青衣，怀里抱些药材，底部根系还有未洗干净的泥土。

    程力把视线放低，见人衣摆与鞋上，留有些未擦干净的炉灰，是药师堂常见药师学徒样子。

    那感觉未免叫人有些怀念，像阴雨天，雨淅沥沥地下，阴暗潮湿里，独自一人默默看那雨一遍又一遍。

    不算美好，平时也不太能想到，落在记忆角落，但回忆时却总叫人，心里平静。许是偶尔，想回到的地方，想再看一遍又一遍的雨。

    可见她们朝自己走来，程力却是毫不犹豫将门打开，逃也似地踏步进去。

    没必要沉溺于过往回忆里，她会淹死，陷在里面。

    一进来，程力身体就失了重量。她飘浮在空中，只原地待了会。周边就变得无边无际，门亦消失，不见踪影。

    后方还传来股流力，以缓慢速度推着程力前进。

    一切都如前世般，程力在空中转悠几圈后想。

    药师考核，这些个试炼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