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但随着反腐力度的加大,巡视这把利剑的刀锋不再放过任何人,也不容许有任何私相授受,包庇袒护。
全市干部都嗅到一种不寻常的高压气氛,巡视组单独办公,不接受任何宴请,不打任何招呼,不留任何情面,不放过任何线索,不管多大的官,多大的事儿都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全市上下人心惶惶,寝食难安,不少人实在受不了这种担惊受怕的煎熬,有的主动交待问题,有的主动退还赃款,有的主动检举揭发。
巡视组工作了半个多月,钟援朝跟张秘书说:“小张,今天周末,咱也不能老这么高强度地工作下去,告诉同志们休息休息,今天你陪我去兴曲县走走。”
“好的,钟书记,我去市里派车!”
张秘书刚想抬脚,却被钟援朝制止了,“不要麻烦人家,咱是来查案的,你老麻烦人,咱还怎么开展工作?坐公交车去,来之前我就换好零钱了,你去准备一下,不要打扰任何人。”
钟援朝带着张秘书来到兴曲县,也没有去县政府,他去了一趟晓歌的老宅。院子里的丁香花开了,一阵沁人的芬芳,他仿佛看见晓歌在微笑着浇花,一袭白裙,那么漂亮,那么温柔。他想起了大学毕业晚会上,晓歌和他翩翩起舞,那种美好的感觉他终生难忘,可这一晃晓歌竟离开人世几十年了,他也已是两鬓如霜,颓然不已,英气早已湮灭。
钟援朝走进屋子,一切都是那么干净,他轻轻抚过那台陈旧的唱片机,竟然还能唱,那熟悉的旋律让他双眼模糊,莫名心伤。他知道这肯定是方云一直在料理的。
“走吧,咱们去一家公司看看。”钟援朝说。
“钟书记,您说的是哪一家公司,我要不要找他们县委的联系一下。”张秘书赶紧问。
钟援朝眉头一皱,“你们这些当秘书的,是不是不麻烦当地的政府,你们就办不了事了,是吗?”
吓得张秘书不敢说话了,钟援朝又缓和地说:“咱们就打车去好了,地址我有的。”
两人打车来到了白石科技公司,一进公司门就见几个政府干部模样的人在检查,好几个车间被贴上了封条。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家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钟援朝问。
“你这老头是谁啊,多管闲事儿,他们违规经营,现在停业整改!”那人不耐烦地说。
“他们违反了什么规定?”钟援朝问。
“哎,我说你这老头真奇怪,他违反什么规定,我哪知道?”
“你不知道就封人家的公司,谁给你的胆子!”钟援朝有些怒了。
那人冷笑着说:“你有本事就问我们领导去,在这里跟我们这些人吼什么,领导说他违规就违规,哪有那么多规定!”
这时方云从办公室里出来了,“钟伯伯,是您!”方云惊讶地叫了一声,赶紧扶着钟援朝走进办公室。
“方云,这是怎么回事儿?”钟援朝把方云递过的茶杯推到一边,他虽然有些口渴,但也顾不上喝,便急切地问。
方云只好把事情的原委跟钟援朝大体说了一下。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有什么事儿找我,你这是没把我当亲人么!”钟援朝明显有些生气了。
“钟伯伯,我想我可以应付的,所以没有敢麻烦您。”方云小声地说。
“你可以应付,但公司不行啊,不能等啊,这一停要损失多少,这不仅仅是你们公司的损失,也是县里、区里和咱们省里的损失啊!你真是不知道事情的轻重!”钟援朝连方云也教训了起来。
他回过头,朝张秘书看了一眼,“这个事情你记一下!”
张秘书拿出本子,一边记,一边说:“钟书记,回去后我马上办!”
“我本来今天还想在你这里吃顿便饭的,现在看来,我还是回去吧,你这里也不让人省心,你赶紧准备准备,过几天开工,不能再耽误下去了。”钟援朝没坐两分钟,就起身要走了。
“是,钟伯伯,我有空去省里看您!”方云陪着走了出来。
钟援朝慈笑着说:“我这段时间在区里,工作比较忙,不过欢迎你随时来看我!”转头又对张秘书说:“小张,把你的电话也留给方云,她来的时候,你安排好!”
走到公司外面,方云一看没有任何人,“钟伯伯,您是怎么来的?”
张秘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和钟书记是坐公交,又打的来的。”
方云说:“钟伯伯,我送你们去区里吧,正好路上可以和您好聊聊呢!”
钟援朝笑着说:“可以啊,我侄女送送我,应该不算搞特殊吧!”他看了一眼张秘书。
张秘书赶忙陪笑着说:“不算,不算,钟书记和杜董事长都是一家人,这怎么能算搞特殊呢,倒是我无缘无故蹭了一趟车,我这才算搞特殊呢!”
“那你就下车,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吧!”钟援朝朗声地开玩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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