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你,你挣的钱呢?”她娘几乎哭着问。
“这几年挣得的钱,我都供新宇读书了,你知道他家里穷,爹死了后,也没人帮他了,我不能不管他!”
她娘流着泪,摇着头,指着小禾说:“你,你作孽啊,你供了他这么多年,他连咱家门也没踏进过一步啊!闺女,他心里根本没有你啊,你怎么这么傻。都怪你爹,人走了还留个祸害,娘就知道这个姓胡的不靠谱,他是装好人呐!”
“娘,他答应过我的,我以后谁也不嫁,你也别瞎操心让别人给我介绍了。”小禾咬着嘴唇说。
“闺女啊,他是大学生,他可以等,他有前途,可你等不起啊,再过两年你就成老姑娘了,娘是没几年活头了,你日子还长得呢,这可咋办哟!”小禾的娘不住地抹泪说。
“如果新宇真的不要我,那我也认了,我在家里服伺娘,等您百年之后,我一个人过!”小禾抱着她娘,也哭着说。
“俺可怜的闺女啊,你这么善良,老天怎么能这么对你哩!”她娘仿佛预感到会人财两空,目光呆滞,无奈地说。
……
经济发展是把双刃剑,让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但是环境也越来越差了。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乡河也不再是原来的乡河。
乡政府引进了一个造纸厂项目,放在白石西村边上,产能扩展迅速,税收上去了,附近村民也跟着沾光,在附近开个小店,卖个馒头烧饼都能赚不少,连仁达都把包子铺搬到造纸厂旁边了,把乡政府旁边的铺子亏本盘了出去。
造纸厂里效益十分可观,工人收入比政府部门的干部两倍还要多。开始的时候招工还没有什么条件,后来想进纸厂要托关系,还要交一万块钱,可这也挡不住求职的大潮。
造纸厂是高污染行业,特别是废水,又黑又臭,没有什么消减措施直接排进乡河里。没两年,河水就变得又黄又臭,白河沙也变得焦黄硬挺,垃圾遍河,苍蝇横飞,村民再也不能下河洗澡了,连家里压水井里上来的水也不再香甜,而是一股咸涩味。
村民们不干了,纷纷来找仁忠反映,“这样下去不行,味臭点倒还可以忍忍,但这水以后还咋喝哩!”
“是哩,俺爹都进医院了,身体那么好,怕是喝这水得的病!”
“老人都这样,那孩子还咋办哩!”
“支书,您得做主想办法,要么找纸厂,要么找政府!”
仁忠哪能不知道,他先安抚了大家的情绪,“今天晚上,我和村里的支委先讨论一下,明天开个会,村里统一一下意见,拿个说法,再去和纸厂交涉。”
村民们散了,仁忠就挨个找支委谈,四个委员都义愤填膺,表示绝不允许这污水再放进乡河里。
仁忠回到家里,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已经在堂屋里等着了,见仁忠回来,就迎了上来,递上了大前门的香烟,“穆支书,我是纸厂的总经理刘传章,这纸厂是乡政府引进的,水的排放也是乡领导审批过的,我们也是请专家来检验过的,水就是臭了点,对身体无害,这个我们可以保证,有证书的。”说着,拿着一个大信封交给仁忠。
仁忠拆开一看,是有一张水质检测报告,下面叠着两万块钱。仁忠面部凝重,将信封推了回去,严肃地说:“这事儿要听村民的,我们引进纸厂干啥,不就是为了发展经济么,发展经济为了啥,不就是为了百姓生活得能好一点,你现在已经让百姓的生活受到影响哩,还谈啥个发展,这个问题我们村支委会研究,你们纸厂也要研究,一定要解决,咱们解决不了,报乡里,乡里解决不了报县里!”
刘传章满脸堆笑,“是,是,这不来麻烦穆支书了么,还请您多做一下村民和支委的工作,咱们能解决的就私下解决。”
穆仁忠起身开始送客,“我穆仁忠当了二十年支书,没有一次私下里解决过公事,刘经理还是请回吧,回去你们也好好考虑考虑,拿出一个能够让全体村民都认可的法子。”说着,把信封塞在刘传章怀里。
第二天,仁忠召集其他四名支委开会,大家先前通过气的,开会主要是考虑怎么去和纸厂谈,没想到开会的结果却出乎仁忠的预料。
仁忠说:“庆和同志,你先说说这个事儿你的想法。”
张庆和沉默了半晌,说:“支书,这个事儿,我看咱们还是再做做村民的工作吧,纸厂是乡里的项目,咱挡不住啊,组织上不是都讲服从嘛,咱村里要服从乡里,要支持造纸厂,而不是拖后腿哩!”
仁忠神色一怔,没想到张庆和过了一夜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就是,就是,服从乡里建设嘛,现在搞经济发展是第一位的,咱不能添乱,也不能给引进来的企业找麻烦么,乡里引进一个企业,那是花了大力气的!”有人附和着说。
现在已经不是商量怎么和造纸厂谈判的问题了,而是要不要去谈的问题。仁忠敲了一下桌子,说:“大家静一下,咱们还是举手表决一下吧,就这个村民反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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