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痛,也忘记了哭,钟援朝轻轻地扶着她的后背,没有说任何话。
晓歌的母亲没有兄弟姐妹,葬礼在兴曲县的殡仪馆举行的,简单而庄重,满地的白花,素净的妆容。
看着憔悴的晓歌,钟援朝心疼地说:“阿姨生前托付我,她不要葬在兴曲县,我已经在省城找好了墓地,阿姨也希望你能去省城工作,不要再呆在这里了,晓歌,调动工作的事儿交给我,以后让我照顾你好吗?”
梅晓歌泪水涟涟,“援朝,我的心不属于你,你不要为我付出这么多,这对你不公平,我也不会好过的!”
“我第一次来就已经知道你喜欢仁旗,可是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慢慢适应,慢慢改变,只求你不要拒绝我,或者不要这么快地拒绝我!”
“援朝,我现在不想这些,你让我静静好吗?”晓歌颤抖地低泣着。
钟援朝缓缓俯下身子,没再言语,而是安抚着抖动的晓歌。
钟援朝扶着晓歌走出灵堂,梅丰民正好赶来,“晓歌,爸爸对不起你,以后这套房子就留给你了,爸爸和你彩燕阿姨,还有你弟弟搬到陵城县去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也可以直接去那里找我!”
王彩燕比晓歌大不了几岁,平时和晓歌关系还不错。此时梅丰民提起她,让晓歌心中一阵恶心。钟援朝见状,赶紧扶着晓歌,晓歌怀里抱着母亲的骨灰,两人一起上了车,朝家中驶去。
钟援朝陪了晓歌三天,见她情绪稍有稳定,便回了省城,打算过两天再来陪她。
回到家里,钟玉国非常生气,“援朝,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妈还等着抱孙子呢,你倒好,连个对象都不找,晓歌如果愿意,我们不反对,可她心里根本没有你。这周末,你李叔家的小惠从美国留学回来了,你去见个面,小惠也算是和你一个院里长大的,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考虑不好家里也不用回来了!”
钟援朝没有说话,关上房门睡觉去了,这两天他陪着晓歌没合过眼,也是太累了。
“这孩子,你看看,什么态度!”钟玉国气得对着援朝母亲讲。
援朝母亲扯了扯钟玉国的袖子,小声说:“孩子累了,没看见吗,就不能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不要再孩子,孩子的叫了,已经快三十多的人了,慈母多败儿,都是被你惯坏了!”钟玉国显然又把气撒到援朝母亲身上了。
援朝蒙着头,并没有睡意,他心里全是晓歌,但也知道晓歌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他。他突然有了一个别样的想法,宣传部有个国外培训交流的名额,他起身写好申请表,又默默地看着窗外。
钟援朝去苏联了,是他一个人的主意。二叔钟玉军倒没有拦他,想着年轻人出去历练一下也好,但他并不清楚援朝是因为躲避催婚才去的。
钟援朝托人把自己的录音机送给了晓歌,想着自己以后可以从苏联寄些磁带回来让她好好欣赏。临出发的时候,他去了趟兴曲县,在晓歌家门外坐了两个小时,看着屋里的灯光,他痴痴地呆着,并没有敲门。
晓歌也已然觉察到门外的钟援朝,她并没开门,只是站在窗口默默地关上灯,心里五味杂陈,脸颊挂满泪水,愰若有那么一丝悸动。
山川辽阔,日月星河,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钟援朝走了,带着对晓歌的思念,也带着满怀的不甘和遗憾。
……
省城里的钟援朝走了,但白石西村却有一个人回来了。
是杜长富回来了,油光粉面,方君在东北找的小媳妇陈金莲抱着一个胖小子,方臣背着两个大包,拉着一个大皮箱。
“哎,方君咋没回来哩!”村里的寡妇惠兰香盯着长富问。
“他在东北忙呗,回来干嘛,钱挣了寄回来好哩,这一大家子总得有人养活哩!”长富用手往后脑门理了一下大背头说。
兰香在酱油厂工作,这是公社原来的厂,被仁礼承包了,找的都是村里的妇女帮忙,农村里妇女气力也大得很,一般的工活根本用不着找老爷们儿,毕竟女工也便宜很多。
下午的时候,兰香提着一桶酱油,一袋面,来到长富家,帮忙收拾屋子。毕竟长年不住,这砖坯房破败得快,到处是老鼠洞,院子里也是杂草青苔,一片狼藉。
“方君他娘凡兰怎么没来哩!”兰香一边和金莲干着活,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长富。
长富半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嘴里吐着烟圈儿,眯着眼说:“死了!”
“什么!”吓得兰香一激灵,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以前也没瞧见有什么病,就这么说没就没了。不过听说凡兰没了,兰香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快感。
长富也没心思搭理她,站起身来,不住地朝隔壁偷看。
兰香没好气地说:“哟,还惦记人家仙姝呢,人家可是享清福哩,地也不用种,小日子过得滋润得很哩!”像仙姝这样不干活又不缺钱的生活,村里的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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