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高了,琴确实是好东西,但毕竟都这么老了”他就这么自顾自的说着,眼睛仍然在琴弦上游走,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
“不卖了,请便吧。”我把琴收了回来,我看着那人随意地拨弄着琴弦,动作粗糙而漫不经心。琴在他手中显得格外不安,仿佛在发出微弱的抗议。心里涌上阵阵不舒服的感觉,我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能再把它交给他了。
“不是,价格可以聊么,我可以再给你加二百美金,怎么样?”他压下了我要收起的琴盒,,“你这不是浪费大家时间嘛。”
“不是钱的问题,您不是我要找的人。”我推开了他放在琴盒上的手,收紧了抱琴的手,摇摇头。
说出口的时候,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生气,但看到我把琴收起来后,最终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撇撇嘴,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背影在雨中隐去踪影。
“卖出去了?”周汀在阳台上浇水,没看见我又把情盒子原封不动地抱回来了。
我摇头,把琴放回了原来的角落。
“没舍得。”
她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所以刚刚是谁说什么要让它继续发光来着?”
“……我是说‘如果’。”我顶了她一句,“现实比理想更复杂一点。”
“你不想卖就不卖嘛。”她走过来,低头看了眼那把琴,“又不是非得用什么高尚理由去告别它。”
我说大概吧,低头把琴盒扣好了。
我把它又擦了一遍,放回储物间最靠里面的位置。
我不舍得它被这样对侍,它会有一个新主人,但不会是那样一个人。
算了,抱着私心再留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
我那时想,等回国送给张飞戈好了,那老小子应该喜欢。
那天的天气不好,天空是不敞亮的灰色,昏暗没有光,屋檐滴下雨来,飞机都会延误晚点。鸟都不愿意出门,想来是不宜不出行,也不宜送走我的旧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