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本来就是人的骨头，或许连骨头都称不上，只是一场意外让祂来到这个世界。

    【果果的灵魂同时也是你的灵魂，因为你的灵魂出了意外，果果才会诞生。】

    “怎么样才能救果果。”云沫抱紧了怀中的果果，声音沉稳。

    她听出了‘兽神’的松动。

    【把我身后的佛珠拿下来，送到果果的身体里。】

    云沫挪动着脚步，走到兽神的背后，那里，有两颗翠绿色的珠子，想也不用想，那就是兽神口中的佛珠。

    手指在颤抖，云沫抿紧了唇，“......你会有事吗？”

    【有事？】兽神的声音很苍老，又带着释怀，【没有你就不会有我，在你离开后，我也会化作飞灰，现在只不过是借了果果的光勉强算‘活着’。】

    这些，本来就是一场意外。

    兽神说的是什么意思？

    云沫有点迷糊，却毫不犹豫地从兽神的背后抠取佛珠。

    她在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寻找能救果果的办法。

    手指费力地在类似石头的身体里拿下佛珠，硬硬的石头块毫不留情的挤压着云沫手掌上的伤口，丝丝血迹沾染上了翠绿色的珠子。

    不会让人觉得很诡异，反而会让人觉得很适合。

    终于，佛珠被云沫取了下来，同时兽神也化作祂口中的飞灰。

    兽神消失了。

    云沫颤抖着手将佛珠喂到果果的嘴里。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水蛇兽人不是人，因为他们是以兽类的形式在和她交战，但兽神却是能和她对话，有思想有感情的‘人’。

    佛珠消失在果果的嘴里，果果没有醒来。

    云沫纤细的两条腿在花园里发着抖。

    这里已经不能被称为花园了，在兽神化作飞灰后，这里的花草也开始枯萎、破败，如同云沫的内心。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你......”云沫捂着脸，无法接受现在的结局。

    身上在散发着微光，捂着脸的云沫并没有注意到。

    但果果注意到了。

    能看到，能听到的第一时间，进入到耳朵里的不是声音，而是嘈杂，像是火车过境，轰隆隆的，震耳欲聋——他共享了云沫的记忆。

    “......云沫。”果果从地上颤抖着站了起来，小小的粉色兔子声音微弱，像是要把云沫整个人记在心底一眼，定定地用兔眼看着捂着脸的云沫。

    “果果......？”云沫惊喜地抬头，身体却在一寸寸地消失，“......我这是？”

    “云沫，你该回去了。”

    粉色的兔子变成了人，那张消瘦的脸上绽放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他从云沫的记忆里学到的，该怎么样让一个人开心的笑容，只是难免带着苦涩。

    “我不想回去。”云沫摇了摇头，脸上有点惊慌，“兽神没有说过救了你我就会回去！”

    果果再也绷不住，上前抱住了云沫即将消散的身体，“......没关系......没关系......”

    湿烫的眼泪落在云沫的头顶上，又被巨蟒皮隔开，果果抽泣，“云沫那边的世界那么美好，一定能够再回来的！”

    这是果果送给云沫的谎言，也是最真诚的谎言。

    他不希望云沫再回来了。

    他得到了云沫的记忆，知道了云沫的从前，云沫本不应该在他的世界受苦，如果不是他，云沫会过得很好很好，会被万人崇敬。

    云沫，是云家的大小姐。

    一切恍如昨日。

    云沫从梦中惊醒，头顶上似乎还存在果果的眼泪，但那是虚幻的，就算真的有，也会被巨蟒皮隔开。

    那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大小姐，成年的礼服到了，大小姐要去挑选吗？”

    管家从男性换成了女性，唯一不变的是对云沫的恭敬。

    云沫没有回答，怔怔地留在自己的回忆中。

    管家明显开始慌了，“大小姐？”

    “您在房间里吗？”

    之前的大小姐消失过几个月，当时云家的人都快找疯了也没找到，从那以后，云家就对大小姐的看管格外的严，势必要求管家保证大小姐的安全。

    如果大小姐这次在她眼皮子下消失，她会变得怎么样？

    管家不敢想，甚至想越举打开大小姐的房间门，比起被辞掉来说，生命安全会更重要。

    “不要着急，管家。”云沫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笑容，“做完美容后我就去挑选礼服。”

    “是，大小姐。”

    听着管家的回应，云沫迟钝地下床，阳台上的阳光灿烂，就连手脚也觉得暖和。

    那些伤口，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精心保养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