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正站在官署门前和别的士子交谈着。
“停下吧,不必再往前了。”
她这样吩咐车夫道。
既然薛雍阳在议事,那就这样远远停着不要打扰。反正他看见马车便会知道她已经来了。
远处官署门前
面目清俊的士子温和地开口:“薛府的马车似乎已到了。”
闻言,薛雍阳瞥了一眼,想了想,道:“不碍事,那里面是我家小妹。”
“好,”士子垂了垂眼,又继续谈起方才的话题,“薛家愿意鼎力相助,太子自然是欢迎的。但殿下也想知晓为何一向中立的薛相忽然变了主意?”
他目光沉静,“此事也是我所在意的。殿下的意思是,薛相有何求,请尽数告知。既然打算同舟渡,那便以真心换真心,殿下能给的便必定会给。”
薛雍阳扬了扬唇角,“我爹所求,薛家所求,和我三年前向殿下投诚时所求之事并无不同。”
“只求家国安宁,百姓安康。”
…………
*
这议事议得委实有些久了。
车夫已去催了三回。
第三回的时候,薛时依估摸着薛雍阳应该已被烦到,接下来会乖乖过来了。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她便听到他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
“贤兄,今日且议到此罢。小妹还在马车里候着,我得先走一步了。”
他顿了下,很刻意地朗声道:
“还望见谅,小女儿家家正是嘴馋的年纪,等不及要去买天香楼的甜糕了。”
她嘴馋?等不及要去吃甜糕?
薛时依瞪大眼,猛然扯开马车帘子,“薛雍阳,你胡说!”
日光倾进马车的一瞬,她和迎面走来的两人对上眼。陆成君含笑的眸子望过来,像是炎夏里一汪清泉,清凌凌地抵人心间。
她即刻静了下来。
原来……
哥哥是在和他相谈。
她对这个年纪的陆成君的身形没那么熟悉,刚才远远离着,并没有认出来。
薛时依抿了抿唇,懊恼起来。最近正是薛家和太子派联络感情的关键时候,早知道便不催了。
“……你们继续,不必在意我。”
她悻悻地放下帘子,安静地端坐着了。
马车外
虽然贵女身影已被遮挡得完全看不见,但陆成君的眼神还是不自觉地在丝绸帘布上凝了几瞬。
方才她嗔怪薛雍阳时,头上珠钗也跟着晃,眼睛瞪得圆圆的,神情远比那日还罗帕时生动活泼得多。
当着别人兄长的面,陆成君心里竟不合时宜地觉得可爱。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神,唇角微弯,意图轻巧地揭过这一点点不自然。
但薛雍阳与他并非心有灵犀。
“贤兄怎么看呆了?”
“…………”
陆成君勉强绷住嘴角,额头上淌了点冷汗,用沉默回答。一抹无言的红爬上他耳尖。
薛雍阳摸了摸下颌,露出一个玩味的笑,随后豪迈地揽住他的肩膀,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我家小妹呢,的确生得花容月貌,算算岁数,还差一年便及笄了。前些日子同王家的婚约也解了,也不知道日后会嫁到哪家去?”
他手臂暗暗加了几分劲,语气阴测测的,“总之,肯定要挑个好人家,三心二意的人要不得。”
陆成君一无所觉地颔首,“自然要万分慎重。”
马车里传来几声咳嗽,薛雍阳也不再闹了,拍拍身旁男子的肩膀,“好了,我真得先走了。”
他三两步便跨上车舆,掀开门帘踏进去。车夫一声喝,马鞭落下时轮毂开始转动,不多时,薛家兄妹便行远了。
马车内
薛时依憋着一口气,硬生生等到马车走出一大截路,才抓起身边的物什砸向自己哥哥。
她将马车旁那一席话听得很清楚。
“你跟他谈那些做什么。”
薛雍阳风轻云淡地接住,眉微皱,好似不解地询问她:“我与我前世妹夫闲聊两句都不行?”
他无辜地摊摊手,“我又没说错什么话。”
此人的无耻让薛时依哽住,她别过脸,不高兴道:“及笄了我也不嫁人。”
“可以可以,都依你,那便等几年再让爹去榜下捉婿。”
“…………”
她败下阵来,转而聊起别的,“好了,不说这个了。薛家要投诚,太子那边意下如何?”
薛雍阳指节在膝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他倚着软枕阖上眼,像是有点疲倦,懒洋洋道,“一切都好。”
毕竟你哥哥早就是太子党了。
薛时依不知内情,哦了一声就没再多问。她不想打扰他休憩,转而盯着地上绒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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