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乌鸦飞行,她又来到一座宫殿。大殿中以琉璃为窗,白银为柱,宝石镶嵌在黄金做的灯座上,脚下的台阶是白玉,一片奢靡贵气。尊贵的君王坐在王座上,端着金玉酒盏,正在品尝美酒。指间的宝石金戒熠熠生辉,满布皱纹的眼角还带着纸醉金迷后的满足感。
“皇上!皇上不好了皇上!北军攻破长池,直逼盛京了!”年迈的太监佝偻着身子,三步做两步急冲冲跑入大殿。
天子从美梦中惊醒,酒杯落地,美酒溅上皇袍,他听见消息时大惊失色,从皇位上跌落在地。
“快!快!迁都!迁都!”
整个皇宫,当即卷走所有金银细软,由几万士兵护送,连夜南逃到了燕州。
北黎一路攻城,直逼盛京,以盛京为都,改立天昭,将周边几地皆收入版图。
而逃至燕州的伶安皇帝却依旧夜夜笙歌,下令抬高百姓赋税,强制男丁入伍,以敌天昭军队。
天昭成立,改旧制,立新规,选贤任能,造福百姓。
渐渐的,伶安的子民也开始有了意见。被天昭纳入统治的州县已经过上了好日子,而他们却反而深陷水火。
于是,开始有人起义。
一个起义能压制,十个起义也尚能压制,但若是千个万个起义呢?
迫于百姓威压,伶安皇帝再次出兵,意图夺回被天昭占领的城池。
十万大军交战于赤河,血染透了赤河水,漫山尸骨……
而此次领兵出征的,是伶安的二皇子。
赤河大战后,伶安已无力回天,一月后,天昭大军彻底推翻伶安统治,统一天下。
十万大军的尸体堆叠于赤河两岸的山谷,家属想带走尸体也无处可寻。天昭皇帝只好命人一把火烧了。自那以后,千万幽魂苦守赤河不愿离去。有的痛恨伶安皇帝昏庸无能导致此惨局,有的哀伤自己无力挽救国家。
每每有人需要渡河,都会听到震耳欲聋的军歌,还有混夹着鼓声的哀嚎。久而久之,那里变成了一个无人敢踏足的地方。
天昭皇帝只好亲自请鹤云山的道士为那十万亡魂超度,平息大军怨恨。
而那场大战也生出了一个祸乱四方的邪祟——魅尤。
两国交战,受难的永远是平头百姓。伶安的皇室躲在大军身后享受着奢靡的生活,而战士们在前线搏杀,战士的家人们在忍受分离的苦难。
怨由此生。
魅尤靠吸食天下的怨气而生,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不断壮大,不少邪修奉他为尊,只要提供给魅尤怨气,魅尤便给予他们想要的一切。
欲望吞噬人心,疯狂会占据头脑,往往覆水难收......
魅尤祸乱世间一百多年,四处皆是黑气在掠夺人心中的贪念与怨恨,吸食的同时又反哺,令人们的欲望不断膨胀,直到不惜一切满足内心贪念。
想要升官发财的,想要金银财宝的,想要美女环身的,皆在一夜之间生出妒怨之心,他们不择手段,满足自己的私欲,甚至烧杀抢掠。
直到五十年前,鹤云山的开山始祖衡阳真人下山云游,见人间如此惨状,才出手封印魅尤。
魅尤的真身被封印在九楚山的炎水之上,又将其用来蛊惑人心的分身封印在合幽谷中,一个以火为元素,一个以水为元素。
只是,两个大阵皆是牺牲了些什么。
合幽谷中的阵牺牲的是合幽谷那块吸食了几千年日月精华的宝地,而九楚山上这个阵,牺牲的却是......
云青从百年前的回忆中醒来,她望着黑气之中的飘浮着的人,眼神复杂。
似是被勾起了回忆,黑气也开始躁动起来,黑色的雾气向四周散去,缠绕在山口。
身下的桃木剑越来越不安,甚至开始晃动,几乎要将云青从剑上晃下。
炎水还在不断外溢,层层热浪扑面而来,玄野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却见云青又回来了。
他还是压抑下内心的冲动,不管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至少目前她无任何伤害他人的迹象,且这黑气在眼前,如何解决它才是最重要的。
云青落在玄野的剑上,桃木剑便迫不及待地飞出,裹挟着金色的光芒,直冲山口而去。
“这......这是怎么了?”
云青摇了摇头,她也不理解为何桃木剑今日如此暴躁。从她捡到它时,便一直用它来捉鬼,虽然它原先的主人好像并非用于此等小事。可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就算桃木剑认主,也该习惯云青了,为何......
“你看到什么?”玄野的话打断云青的思绪。他微皱眉头,显然是十分关心刚刚云青用同唤术看到些什么景象。
鹤云山每个弟子入门第一课便是学大道,何可为,何不可为。
早在第一门课,玄野便知道同唤术是何东西,所以云青对于他会知道同唤术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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