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流下了密密麻麻的汗水,语气颤抖着开口。
“你说的倒是没错,别露出这种表情啊。你只是一个凡人,既没有承担的勇气,又没有解决事情的能力,也没有直面残酷现实的决心。就算你接着执政也改变不了什么,选择逃避过自己的舒适生活又有什么可耻的呢?”
“我们过来又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罪恶,也不是为了杀你这种事情。就不能一起坐下在这晴朗的好天气里一起聊聊天,喝喝酒吗?”
沙曼罗声调拔高,热情开朗地笑着说道。
“这是诗集吧?哎呀,这个年代还在读诗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也很喜欢诗歌,”帕里斯通拿起了桌上的一本书,翻开来看,一脸惊喜地开口,“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聊文学怎么样呢?”
“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迪高从椅子上跳起,指着他们面容扭曲地发问。
“哈哈哈哈,这才对嘛,帕里斯通,感觉如何?心情是不是好点了?”
沙曼罗看向帕里斯通,笑眯眯地问。
“心情确实好多了。”帕里斯通爽朗地回应。
“迪高总统,你先坐下,别那么激动,”沙曼罗挥挥手,不走心地随意安抚着明显浑身在颤抖的迪高总统,“我知道就算让你重来一次,你也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但是选择自己的幸福不代表完全割舍自己的良心,虽然抛下了自己的国民不管但是获得了自己的幸福是完全值得的,如果你能彻底贯彻这一点的话,我们现在就能心无芥蒂地一起举杯畅饮了吧。”
“生命,明明是只需要阳光、大地与诗歌就能满足的东西,”帕里斯通一边翻着书,一边心情愉悦地念出来,“你就是怀着这样的理念所以才会来隐居呀。”
“既然这么想,就对造成东果陀毁灭的我们热情地款待一番吧,如果你想跪下磕头感激我们放过你也不是不行呢。”
沙曼罗好暇以待地开口。
葡萄酒再次填满了酒杯,沙曼罗为自己和帕里斯通再次续上。
“好吧,其实来找你只是因为心情的原因,因为尼特罗会长在与蚁王的战斗中死亡了,所以我和帕里斯通心情都不怎么好,会长他是一个那么可爱的小老头,在他把那些政治上的勾心斗角的麻烦事交抛给我来处理的时候,我只是嘴上抱怨其实一点也不反感,尼特罗会长他就不该去处理这种事情。”
“假如这个世上真有死而复生这种奇迹,会长他应该会说这不怪我们,是他自己想去挑战蚁王的这种话吧。”
沙曼罗的语调难得地带着颤抖。
“会长肯定会这么做的,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我们都很清楚这一点。”
帕里斯通安抚地拍了拍沙曼罗的肩,即使连他自己都忍不住面带惆怅。
“嗯,所以我们更加不能辜负会长的意志决心,这一场史诗般的决斗已经落下了帷幕,”沙曼罗恢复了微笑,“我有预感,我会见到前所未有的精彩事物。”
“迪高总统,其实我是能过上幸福生活的,毕竟我的家族声势显赫,也没有什么要我承担的责任,再加上我又那么地聪明开朗……但是,我放弃了,是啊,放弃了,需要伪装压抑自己一辈子才能得到的幸福和水中的倒影又有什么区别?”
沙曼罗真情实感地开口。
“迪高总统,你既然是凡人,就好好地为了自己而活吧,虽然良知会时不时地刺痛你,但我相信你会接着自我开解继续你的田园牧歌,天啊,就算你知道了谁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也什么都不会做的吧。”
迪高总统一屁股做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老实说,他现在很混乱。
“亲爱的,我越来越理解你为何会去热爱生命,”帕里斯通举起酒杯,看向沙曼罗,“有多少人能够一直践行在正义的道路上?又有多少人能够抛开一切去作恶?又有多少人能够一直跟随者自己的心?”
“简直难以想象,你见到的人心有多么地丰富多彩。”
“你知道的,其实我一直都没把你的邪恶变态当回事,而且我很高兴这么多年过去,即使在那么巨大的差距之下你都没放弃过对付我,”沙曼罗同样举起了酒杯,“所以,就算你在我的面前为会长的死而伤感流泪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你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说这个。”帕里斯通无奈地开口。
“这位总统都隐居三十年了,真正面对国民的死亡还是无法坦然接受……而且不止是你,我也在为会长的死亡而伤感,这份心情也很重要。”
“那么,干杯吧——”
帕里斯通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就为了生命的丰富和美好!”
叮当——
来吧,举杯畅饮吧。
生命,真正只是需要阳光、大地与诗歌这么简单就能满足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