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们坠崖那日已经过了一个月,谢长安却还没醒过来。谢宁不知道谢傅他们在哪儿,也可能在到处寻他和谢长安,这里与世隔绝,如今也只能等谢长安醒来再做打算。
谢宁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细竹条,正在给白头发的竹椅加固,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头上被抽了出去,下一刻头发披散下来,垂在脸侧,他抬头,不解看向身前坐着的白发之人。
“这是你的东西?”
谢宁盯着他手上那根木簪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微微点头。
白头发拿着木簪,像个新奇玩意儿般翻来覆去把玩着,还放在鼻息前闻了下,最后还给了他。
“好东西,仔细收着,说不定日后有大用。”
谢宁有些不明所以,将它重新插回发中。
“还差一点材料,我再去砍根竹子。”谢宁站起身,披上挡风的蓑衣,拄着拐杖就准备外出。
“你腿还没好利索,走慢些。”
“知道了。”
白头发摇摇头,喝了口木墩子上放着的热茶,温度正好,发出一声谓叹。
等谢宁拖着竹子回到院中,就听见木屋内骤然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他手头一丢,急匆匆地快速走进去!
“我的碗!你们两个是不是有毛病啊!什么玩意儿!我的碗啊!”
谢宁踏进屋就看见白头发气急败坏站在那儿,抬手揉着太阳穴,床上的谢长安俨然是才醒过来的模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谢宁,有些楚楚可怜。那声音的源头显然是床边地上的碎碗片。
就在谢宁出门后不久,昏迷了一个多月的谢长安终于睁开了双眸,他茫然的望着四周,最后只看见一个白头发的“年轻人”,没时间惊奇这位鹤发童颜的怪人,他只想知道谢宁在哪儿。
白头发见他醒了,还挺高兴,问他还记得什么不,他沙哑开口,只说了“阿宁”两个字,白头发确认他没有摔傻,欣慰点头。
“他早就醒了,用不着你担心。喏!在给我编竹椅呢,材料不够去砍竹子了。你昏迷了一个多月,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听见谢宁没事,他安下心来,才发觉喉咙干得难受,向他讨杯水喝。
白头发觉着刚醒的人不宜饮茶,就好心拿出无数不多的碗,给他倒了碗温水。
谢长安用他那只没受伤的手,端着碗,担忧开口:“老……老人家,阿宁伤都好了吗?”
白头发满不在乎地说:“你将他护得挺好,伤得不重,就摔断了一条腿。外伤早好了,就腿还没好利索……”
“啪!”
“腿都没好你居然还让他去砍竹子!”谢长安气愤地摔掉碗,就准备下床去找人。
而谢宁进来就刚好遇见这一幕。
“前辈,您消消气,我一定想办法给您弄几个新碗!”谢宁尴尬地打圆场。
“哼!不稀罕不稀罕!我就喜欢我原来的碗!”白头发说完拂袖而去。
谢长安突然捂住胸前的伤口,面露痛苦之色:“阿宁……”
谢宁即刻走至他身旁,想替他查看,却又不知从何下手,紧张问道:“怎么了,伤口疼吗?”
见他点头,谢宁有些气恼,“谁叫你乱动的?快躺好!”
“我只是担心你……”
“我好着呢。”
“你的腿……”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宁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转头问他,“你睡了这么久,想吃点儿什么?”
谢长安摇头,“都行。”
“那我去给你煮点野菜粥。”
不等谢长安反应,他就转身出了门,而后瞬间失了力般靠在门板上,趁无人发觉的时候抹了把眼泪。
白头发吃素,还有些存粮,但不多,虽是野菜粥,野菜多,米却没几粒,加上他们现在三个人开饭,长久下去也是坐吃山空。
谢长安只有一只手,不方便,谢宁就一口一口喂他。他身上的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蔓延到脸上,和毫无血色的唇。
谢宁一边喂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谢长安一只手给他擦眼泪,有些顾不过来。
“怎么哭了?别哭啊!”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不起,长安,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全是我自愿的不是吗?我很快就会好的,就像去年一样。”
然而谢长安的安慰并没有什么用,谢宁的眼泪更凶了,谢长安最怕他哭。
“我一只手给你擦眼泪怪累的,你继续哭我就好不了了。”
“别胡说!”
谢长安两只眼珠子都盯着他,傻乎乎地笑。
他还记得当时两人一同跳下悬崖,用力将谢宁紧紧抱在怀里,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来换谢宁活着,现实也很幸运,他们都没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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