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逸景揣着让城里人多受些罪的心思,走的很慢,太阳西斜后,天还没黑,吹着些小风,沧逸景在山路上走的很悠闲,如果不是要去接那个知青,他现在该在院子里吹风吃甜瓜,想到这沧逸景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沉得更深了些。
沧逸景还没见到钟睿之就听见了脚步和喘息的声音,小少爷往下走,他从下面略微抬头,对上了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
天还没黑呢,星星还没出来呢,这眼睛怎么比星星还亮。
沧逸景愣愣的看着那人,那人则眨眨眼睛,继续下山。却在即将要擦肩而过时问了句:“泉庄是往下走吗?”
钟睿之说完突然福至心灵:“你是村里来接知青的吧。”
沧逸景侧过身,这距离近到能看清他的睫毛,长而直微微垂下,他是走热了,脸颊泛红,带着粗重的喘息。
“嗯。”沧逸景转身:“跟我走吧。”
或许是见着人悬着的心放下了,钟睿之早就胀痛的脚开始发软打摆,下山难走,他走的慢。
沧逸景走在前头,他想回头再去看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刚刚没看够,他现在闭起眼睛只能想到小少爷的眼睛和白净的皮肤,至于其他的长啥样,他忘记了,只记得是好看,还是从没见过的好看,他想要再看看,想多看看,看仔细,仔细到闭上眼睛就能想出他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他不知道。
不远处,也许是较远处,传来小少爷的声音:“你走慢点吧。”
沧逸景借机回头,瞧见了落后他不少的小少爷,他脚下虚得很,皱着眉头。
皱着眉头都很漂亮,明明从头到脚都是个男人,和女字儿不挨边。可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周正标致的美人。
沧逸景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
是他的衣服漂亮?裤子光鲜?还是那沾满了泥的鞋子好看?
都不是,好看的就是他这个人,多看两眼就能确定,小少爷套个麻袋都好看。
“我的脚好像磨破了,疼的很。”
沧逸景压下心中的异样,端出他常有的傲慢模样,冷笑了一声:“果然精贵啊,走两步路脚就磨破了,以后还怎么翻地种粮啊?”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悔得想掐自己的大腿,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绝不想跟小少爷的关系闹太僵,于是才满20的沧逸景绞尽脑汁想找补。
钟睿之被他这么没好气的嘲讽了一句,点炸了肺管子:“我不是只走了两步!”他咬着后槽牙,说得很气愤,却又带着些委屈:“我坐了很久的火车,又坐了骡车,从刘家村到泉庄的路塌方了,我翻过了整座山,走了两个小时,脚才磨破的!”
若来接他的是个年纪大些的,他不会这么说。正是因为眼前人年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他才敢闹脾气。
闹脾气归闹脾气,路还是得走,他继续忍着疼,背着行囊往下走,还不服气的走快了些,可速度一快,是真的疼啊。
钟睿之听前头那人叹了口气,走上前朝他伸手:“我帮你背包。”
先不论包里是他的全身家当,有那三条救命烟,他也是不敢轻易把包给出的。
可他太累了,远行无轻担,他是真的没力气了。
“快点啊,我马上反悔啊。”
沧逸景穿着常见的深蓝色外套,里头是白背心,手臂和胸肌鼓鼓囊囊的,肩头宽阔,长腿窄腰,搭配上轮廓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浓眉和高傲的眼睛,还有薄厚适中的唇。
他的肤色偏深,比之小麦更偏向古铜,但又比古铜要浅些。
和外套同色的裤子,脚下穿着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
穿着很普通,长相却醒目。
至少是能让钟睿之看得上的,不土,不村,壮壮的,还挺帅。身上也没什么难闻的味道。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干出偷包跑路的事,于是小少爷在思索后将自己的家当轻易给了沧逸景。
沧逸景将双肩背包背在胸前,然后半蹲下身子:“上来。”
此举着实让钟睿之不知所措了。
可这不知所措立马被沧逸景打破:“别想明天装瘸不出工。”
看来是自己把他想的太好,转念一想,他钟睿之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有人愿意背,自己不吃亏,立马趴上了沧逸景的背。
小少爷个子高,一点儿都不轻,沧逸景背着他,走得稳当,脚上没了压力,钟睿之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除了脑袋。
因是两个才相识的人,连名字都没问,即使对方背着自己,钟睿之依旧无法毫无防备或者说是半点不客气的全趴着离他太近。于是支着脑袋,用手抵着他的背,姿势很是别扭。
走下了山就是乡野间的平路。
“你这么抵着我不累啊?”沧逸景问。
他脖子是支着有些累,可这人这么问什么意思,是背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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