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舒雨给他报备的记录,“想在上城新来的猪头里找个新的金主?”
“我就当你没说过这句话。”舒雨说,并不看他,认真地给手下的皮肤与关节按摩。
舒越忽然笑了一下,“我不和Judy发脾气,难道和你发?难道你会赶回来?”
“我会看情况判断。”舒雨合上药膏的盖子,又检查了舒越的左腿,肌肉和表皮都完好。
舒越的腿伤并非普通外伤,而是由化学武器泄露造成。看起来完好的左腿里同样存在病灶,只是被药物控制住没有发作。
与他的眼睛一样。
舒雨正要起身,又被舒越伸腿挡住,听到他低声说:“你不会生气,也不会哭,对你生气有什么意思?……我又忘了,你还有一只眼睛好用。”
舒雨一动不动地接受他吐出的语词,表情平静无波,仿佛听不懂一般。下一瞬,舒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眼前放大。
肩膀被钳制住,舒越手指伸进他的左眼,从眼球上捻出一片薄膜。然后是右眼。
舒雨黑密的睫毛在生理反应下发生剧颤,扇不起远方的风暴,只扇动舒越滋生的恶意。这一点恶意又在舒雨右眼漫出的水光中消逝。
“不要扔。”舒雨眨了眨眼,声音发涩。
摘掉第四代晶状仿生膜镜后,便能看到舒雨的左眼瞳孔呈扩散状,黑色瞳仁周围布满不规则银色原点,像是撒了一把盐。如果用不合时宜的浪漫比喻,也可以看作极微观的星河。
舒越没有再作弄他,找到舒雨上衣的小口袋,把两个薄圆片放进去。
舒雨站起身,踉跄了一下,被舒越抱住。
舒越的双臂铁铸似的圈紧,又使劲把脑袋顶进他微微凹陷的腰腹处,仿佛一头愤怒的象犀。
舒雨联想到象犀的模样,又想笑了。怕舒越生气,努力忍住。
舒雨轻轻回抱高大而脆弱的少年,摸了摸他的头,等舒越卸下力道后才离开。
“我回去休息了,有事按铃。”他照常交代。
舒雨听见舒越咕哝了一句,没听清。
“什么?”
“米汤放在恒温箱里。”
舒越说完,按下床边开关,卧室门几乎是贴着舒雨的脸砰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