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未回府,今日离府前特意嘱咐我,不若发生了何事,都随着我的心走。我如何懂得我的心!这老爷生气,我哪敢偏帮他!”
青竹闻言皱眉,她拦住明礼,稍稍停住,想了想又道:“既然公子让你随着心走,如若他是故意如此,定是能猜到你会如何想,你既然不敢偏帮他,到时就实话实说吧。”
“这?这行么?我怕…”
“别想这些,我只问你一句,你敢不敢扯谎?”
明礼心乱地摇头:“我对着老爷实在是不敢。”
“那就听我的就是。”
明礼仍是觉得此举不妥,却也只能跟着点头,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青竹陪他一起到了院门口便同明礼分开,她回偏门继续等谢钰。明礼到了书房,他咽咽口水,一咬牙,踏进屋子时马上就跪在地上,随着咯噔一声落下他又赶忙磕起头来:“请老爷见谅,奴才来晚了!”
谢大人正襟危坐,他看着将头嗑出鼓声的明礼不发一言,书房里很静,静得只有明礼磕头的声音,一下一下、又重又沉。
待额头磕出血将木头染上朱红色的血后,谢大人这才悠悠出声让他停下。
“好了—”
明礼闻言停了下来仍是俯身在地上不敢抬头。
谢大人默然地看着眼前的下人,望着门外寂静无声的院子,他不悦道:“谢钰呢?怎么就你一人?”
明礼战战兢兢地不知该说不该说:“公子他…”
谢大人眼里多了些厌烦,他压下心中的怒意,威胁道:“别支支吾吾的,不会回话是想让我派人专门治治你的舌头么?”
明礼马上道:“公子他让奴才在府里候着,今日出去、去逛夜市了…”
明礼一骨碌把话说完就紧闭双眼,两只手颤抖着放在地上等候老爷的发落。
屋子里只有自己呼吸急促的声音,这院子静了片刻,明礼头上汗如雨下,只等老爷出声定夺他的生死,他紧张地咽着口水。
谢大人皱眉,他的目光冷如冰霜,话里带着不解的怒气。
“什么?你再说一遍。”
明礼颤颤巍巍地重复着:“公子今日去逛夜市了,还未回府…”
谢大人不可置信地笑道,语气是一贯的冷静:“哈?你在同我开什么玩笑,你说他去逛夜市,同谁?”
明礼舔舔唇,不知该不该说,待头上传来茶盏的轻响声,他咬牙道:“是同沈家的姑娘…”
“沈家?”
哪里来的沈家?
谢大人眯着眼,在脑中一一筛选这六安城中的沈氏,在他看来竟然没有一个是出类拔萃之徒。
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如今谢钰为了一姑娘连课业都不顾了,这是想做什么?
他大力地拍了下桌上,桌上的茶杯轻颤发出了脆响:“我还当他性子乖觉不会有反叛的年纪,如今确是到了。为了个女子连课业都不顾,真是厉害。”谢大人强忍着怒火,虽生气但也清楚,今日是皇上下令取消宵禁的第一日,街上必定是人来人往,若是派人去寻想来是很难找到,“他可曾交代过何时回府?”
明礼回道:“公子未曾交代,只让明礼在府内等着,不要跟着他…”
不要跟着他,他的儿子向来是过目不忘,怎么会忘记今日他会过来,如此以来便是故意为之了。
“行,可以,不亏是我谢非池的儿子!”谢大人话里好似在夸奖,他走到明礼面前,冷声道,“你就在这儿跪着等到他回府。他若回来了命他来前厅一趟,我今日自会等着他。”说着谢大人甩袖离开。
“是……”明礼低声道,他的肩上早已被汗湿透。
谢非池离开后,明礼跪了一炷香后,他颤巍巍地探头看去外头也无人看着他,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坐起来算了…
反正公子也交代过今日随着我的心走就是…
四处张望了许久,待真的确定了院子里无人看管他,明礼颤巍巍地起身,坐在了地上,顺手摸了摸自己已经磕麻了的头。
“嘶…”
看着自己手心的血,不知公子何时回来。老爷这次并未直言发怒,平日里本就不怒自威,今日谢大人已然是气急,气到都没安排人盯着他受罚。
明礼快愁死了,这该如何是好啊…公子为何要如此,真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