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从半开的窗棂涌入,令人遍体生寒。
伴随着房门推开的那一刻,迅速回到床上,将日志扔进床底的宋韫枝睡意朦胧的揉着眼睛,正好对上刚从外面回来的男人,打了个哈欠问,“你回来了。”
“我听明月说你今天又昏倒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刚从中书省回来的陆淮褪下了那件象征着权力的紫袍,换了一件竹青鹤纹宽袖长袍,满头青发束于青玉莲花冠,高大的身形立于昏暗烛光旁,端得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他用的是“又”,显然是自己之前昏倒过很多次。
对于先前记忆没有点儿印象的宋韫枝随着他的靠近,胸腔里的那颗心不可抑制的跳快了几分,却低着头不敢看他,似有些难以启齿,“我的身体是不是出问题了?”
如果不是患了不治之症,为什么会动不动晕倒?
但,宋韫枝茫然地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又垂眸凝视着自己的手。
手指纤细瘦长,白皙柔美,修剪得圆润的指甲透着淡淡的粉。
一看就是血气充足,养尊处优又身体健康的一双手。
“你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之前不小心为我挡刀时撞到了额头,太医说里面的淤血未散。所以才会导致你不时的昏厥。 ”陆淮伸出手撩起她用来遮住额间的碎发,抚摸着她额间指甲大小的疤痕,眼神心疼得恨不得代她受过。
“还疼吗?”
“不疼了。”侧身避开他动作的宋韫枝摇头否认,他不说,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额上的那块疤痕。
“也怪我,如果我当初再小心一点,也不会让你受伤了。”心疼得快要从眼里溢出的陆淮喉结滚动地收回手,弯下腰将人抱起来,“听明月说你睡了一天了,想来肯定饿了。”
身体腾空的那一刻,失了着力点的宋韫枝慌张得伸手搂住他,埋在他胸口窘迫又小声的问,“我能去园里走下吗?有明月跟着我,我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对于她要出去的要求,陆淮并没有答应,只是抱着她来到黄梨木云纹腿桌边,“我回来的时候买了你爱吃的千层酥和话本。”
千层酥和话本都是她所喜欢的,可宋韫枝仍觉得有哪里奇怪,压下心头冒出的异样,固执的又一次询问,“那我能去园里赏花吗,我可以保证不会惹麻烦,要是我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我立马回去。”
正拈了块千层酥的陆淮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捏碎的千层酥化为细屑顺着指缝落下后,才不紧不慢地取出帕子擦拭着满是碎屑的指间掌心,脸上仍是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意,“为什么你总是想要出去?”
为什么总想着要离开他?待在他身边不好吗?
没有注意到他瞳孔逐渐冷凛阴沉的宋韫枝正拈了块千层酥塞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因为待在院里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
她从醒来后到现在都快有大半个月了,闲得她都能把院里有几块砖,哪块砖上有裂缝,哪块砖上青苔多都给记得一清二楚了。
再说了,她又不是冷宫里的妃子凭什么不能出去。
敛下眸底寒光的陆淮担心她会噎到,亦或是觉得口干,取出桂圆莲子红枣羹放在她面前,“等你身体好些了再出去,要不然你动不动就晕倒,难免让我担心。”
“可以让明月跟着我,或者多让几个婆子跟着我,这样不就没事了吗。”哪怕她是姨娘,那也算是半个正经主子,又不会有什么危险。
“枝枝。”
“啊?”突然被叫到名字,满眼茫然的宋韫枝刚抬起头,一勺桂圆莲子红枣羹就递到了她嘴边,“张嘴。”
她看了一眼递到嘴边的银羹长勺,目光又跃到拿着羹勺的指尖处缀上的一抹胭脂痣,鼻间萦绕的是清甜的香气。
桂圆莲子红枣羹还是温的,喝进肚里很是熨帖,也解了她前面吃完千层酥后的口干。
一碗不多的桂圆莲子红枣羹很快见了底,等她想要继续和他说出去的时候,男人已是伸出带着薄茧的指腹抚摸上她的红唇,漆黑的瞳孔里全是一缕缕上涌的暗色,喉结滚动间是连呼吸都要紊乱的哑意,“枝枝吃饱了吗?”
被如此眼神注视着的宋韫枝只觉得头皮瞬间紧绷,立马后退八百米,口舌也变得结巴起来,“我,我还没吃饱。”
自她刚醒来那段时间,他们两人几乎称得上是夜夜笙歌,小腿直打抖的宋韫枝觉得要是再来几次,她指定得要死在床上。
虽说她不需要出力,只要躺着就好,但对方根本不让她老实躺着,反倒是把她当成煎饼果子翻来覆去的烙。
而且煎饼果子烙熟就好了,她是比煎饼果子还要命苦。
“哦,没有吃饱吗?”男人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蛊惑人心的弧度,配上那张清冷得过于妖异的皮相,只想要令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猜到他下一句又要冒出新的虎狼之词的宋韫枝面红耳赤的伸手就捂住他的嘴,搜肠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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